4你搭建了一个让所有人合作的平台,大伙离不开这个平台,自然也就离不开你
顺着故宫旁的北河沿大街往北,位于皇城根下的一座高档会所,是王诚每次进京时下榻的地方。
方玉斌多次来过这里,今天,他又站到了会所门口。说来凑巧,从首都机场出来后,方玉斌打听了一圈,得知王诚这几日也在北京出差。来到会所前,方玉斌拨通了王诚的手机,说道:“王总,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想和你当面谈。”
王诚似乎并不想见方玉斌,说:“什么重要事?电话里说吧。”
方玉斌把姿态放得很低地说:“电话里确实不方便说。不过你放心,星阑资本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绝不是来无理取闹的。我要谈的,是另一件事。”
王诚想了想说:“后天,你到滨海来见我吧。”
方玉斌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在北京,刚好我也在北京,而且这会儿就在会所门口。”
王诚说:“可我不在会所,要晚上才回去。”
方玉斌说:“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方玉斌在附近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王诚的车终于驶了回来。方玉斌赶紧凑过去,王诚摇开车窗,显得有些惊讶:“你真的就在门口?”
方玉斌笑着说:“是呀。”
王诚打开车门,让方玉斌上车,还一脸抱歉地说:“失礼了。我想着回来后再和你联系,没想到你一直等着。早点说,我也好派人来接你,到里面去坐嘛。”
“没事。”方玉斌说,“我这次来,既是有事和你谈,也是负荆请罪,等一等是应该的。”
负荆请罪?王诚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种话,可不像那个心高气傲的方玉斌能说出口的。他摆手说:“这是哪里话?你有什么好负荆请罪的?当初你出了事,我没能帮上忙,实在有愧。后来星阑资本的事,主要是其他股东意见太大,我也没办法,还望你体谅。”
下车后,一行人朝里走去,方玉斌说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好些事我也不够冷静。我从看守所出来后,原本应该找你好好谈一次,结果我却发公开信,鼓动员工签署,把矛盾激化了。”方玉斌说这番话,倒不全是客套。闭门研读《道德经》时,他就隐隐想到,许多时候事缓则圆,如果自己不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而是放低身段找王诚谈一下,人家当然未必会高抬贵手,但起码不会赶尽杀绝,把关系彻底闹僵。
进到房间,王诚照例递上一瓶矿泉水,然后坐下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直说吧。”
方玉斌坐到沙发上,说:“这次把我弄进看守所的是费云鹏。但你知道,他为何痛下杀手吗?”
王诚跷起二郎腿,说:“老实说,我对这事不太感兴趣。不过你愿意说,我也只能听着。”
王诚的讲法并不礼貌,不过如今的方玉斌已不会和谁计较言语或针锋相对,他淡淡一笑:“行,那我就说一说。”
方玉斌从海丰银行讲起,一一道来。荣鼎如何成为银行的大股东;星阑资本又因何卷入此事;宋长海突然病倒,费云鹏与黄文灿怎样走到一起,密谋侵吞银行;直至宋长海归国,要搬出大杀器拼个鱼死网破。
王诚起初并不在意,但或许是故事情节过于精彩,他也越听越仔细。方玉斌讲完后,王诚沉默良久,接着把手一摊:“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从王诚的神情,方玉斌已经觉察出对方心有所动。毕竟是成名日久的江湖大佬,一定拥有超越常人的商业嗅觉。那好,我就来
替你点破。方玉斌继续说:“这次来找你,是希望能帮到你,也是希望帮费云鹏一把。”
王诚哈哈大笑:“玉斌,今天你的话,我真是不大听得懂。你要帮我,还要帮费云鹏?”
方玉斌说:“帮别人也是帮自己嘛。所有人好,自己未必会好;但所有人都不好,自己一定不会好。按照宋长海的搞法,火车对撞,玉石俱焚,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几日不见,你的境界与之前大不相同。”王诚说,“行,就算你要帮所有人,具体怎么个帮法?”
方玉斌说:“黄文灿下台后,苏浩会执掌海丰银行。宋长海对苏浩的期待是立刻断贷,斩断费云鹏的资金链。接着一查到底,戳穿费云鹏的阴谋。这样一来,一切都无可挽回,好端端一家银行,顷刻间成为一片焦土。我可以试着去说服苏浩,纵然是断贷,也要给费云鹏一点时间。最好能软着陆,这样未尝不是皆大欢喜。”
“怎么个软着陆?”王诚追问。
“这就需要你出手。”方玉斌说,“费云鹏掌控的那些空壳公司,握有大量海丰银行股权。一旦苏浩断贷并催逼欠款,费云鹏真是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可要是你能出手,接过费云鹏手里的股权,让他安全离场,危机就能控制在最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