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会如何书写巴罗培之乱?
在巴克家族和奥卡兹家族的城外厮杀里,来自底层的贱民占领了武器库,杀死了城防守卫,将城门关闭,在城里对贵族阶级开展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这些流氓、底层人物对巴罗培纵横较交错的街道了若指掌,他们像老鼠一样穿梭在下水道里,巧妙地进入贵族的住宅。
趁着一些贵族还在为战争局势担惊受怕时,将他们统统杀死。
妇女,老人,孩子,众多有名有姓的贵族都在这一个夜晚永远地消失。不公带来的压抑,全部转化为怒火滔天的仇恨。
肮脏,瘦弱,胆怯的底层平民,突然变得高大,凶猛,残忍。
贵族的血流淌,强烈的血腥味深深地刺激到每个人。
复仇吧,复仇吧,复仇吧!
朱庇特的眼里已没有一个活人。
他如同鬼魅穿梭在王城,享受着前所有为的自由和愉悦。
他以前从未听过巴克的求饶声,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低声下气的模样。他宰了一个巴克,又宰了个奥卡兹,然后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复仇的快感叫他上瘾,他在无止境的杀戮了宣泄失去母亲和本的巨大悲痛。他的剑砍得都烂了,他就用拳头捶打仇人的脸,用尖靴子去踢,甚至用牙齿去咬。
有时候看见仇人是老人或者妇女,朱庇特也会犹豫片刻。
但是当他扭头,发现别人无所顾忌,他就觉得杀人是对的。
眼前的人都是罪人,哪怕是孩子,也是罪人的血脉。
疯狂持续在王城里扩张,平民们从地道里,阴暗处爬出,如同恶鬼,扑向他们的幻想。
很快,自卫军的人数就由两千人迅速扩张到一万人。
这些人如同成群的蝗虫,掠夺途径的所有生命,直到他们攻破国王的行宫,将高高在上的王座推翻。
“烧了这里!”
“烧了这里!”
“烧!”
火焰从巴罗培最高的位置开始燃烧,人们围着烈火欢呼,放佛在跳一场自由的舞蹈。
他们已经不管城外的战局如何,此刻他们大仇得报,内心满是幸福。
朱庇特被推到了首领的位置,是他成就了一切。
一夜的疯狂后,浑身是血的野兽们看向朱庇特,似乎在问下一次狩猎何时开始。
朱庇特用仅存的理智分析,认为他们现在应该出城,去接手那场战争。
……
……
……
罗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以为,发生在葬礼上的战争已经让整个草原化作地狱。
可谁料巴罗城内,出现了更为恐怖百倍的场景。
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残骸,许多窗户上,都挂着半个尸体,多逃跑失败的女人和孩子。鲜血染红了每一面墙和每一块砖,令人作呕的腥味浓郁地叫人呕吐,叫战马腿脚发软,坐立不安。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尔斯亡父的悲伤被炼狱般的场景冲刷得荡然无存,他揉了揉眼睛,怀疑一切皆是疲惫出现的幻觉。
直到他看见有手持砍刀的血人,在追逐抱着孩子的女人时,他才清醒过来。
罗格比他醒的更快,一发火球术将行凶者包裹。
那女人抱着孩子,哭喊着向罗格一行人跑来。
但就在要到达时,被弓箭洞穿了胸口,女人临死前将孩子抛出。
菲娜赶紧接住了孩子。
射箭的是一队民兵,民兵的身后还有更多的民兵。天就要快亮了,燃烧的王宫却比朝阳还要耀眼。
火焰照出了密密麻麻的民兵队伍,每个人都宛若被激怒嗜血野兽,不要命地冲向罗格一行人。
“退,快退!”
罗格当即反应过来,此刻他身上的魔力不剩多少。
其余的人状态比他还要糟糕,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凯瑟琳怎么办?”
罗恩想要冲进城内救人,但被罗格制止了。
罗格告诉罗恩,赛格尼斯和费伦会保护好凯瑟琳的。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暂且撤退。
现在城内反叛军已经形成了气候,再不走会有更多的人搭进去。
“往哪走?”
有人问。
罗格释放一个土系魔法,暂时改变地形,阻挡敌军。
菲娜提议往匹克堡的方向撤退。这个方案被罗格立刻否定。
罗格认为巴罗培沦陷的消息一旦传出,雷诺家肯定会举兵内进,到时候匹克堡会成为第一个被拿下的城堡。
最后在霍尔斯王子的决定下,众人向西边的风熄堡撤退。
所有活着的,还能走动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越过满是死人的草原,向着西面奔波。
他们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此刻却成了逃兵。
战争的恐怖深深地烙进艾娜的内心深处,她脸色苍白,脑子里空空如也。
罗格将马让给更需要它的人。
他和幸存者奔走在草原上,内心翻江倒海。除对战争的恐怖外,安东尼尸体的失控让他特别在意。
难道传说中的魔法王真的是诈死?
如果是诈死,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罗格记得霍尔斯曾说过,安东尼预言过奥卡兹会有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发生,会是今日所发生的灾难吗?难道爱弥儿在信件里警告罗格的,也是同一场灾难?
各种复杂的情绪和思想涨得罗格脑袋生疼,一不留神,他被杂草绊倒,翻滚了一圈。
“上来!”
就在罗格艰难地爬起身来时,坐在白马上的菲娜向他伸手。没有参与战争的菲娜,身上的铠甲一如既往地素白。
反观罗格,因为摔了一跤,浑身泥泞。
罗格没有犹豫,握住了菲娜柔软的手。
菲娜用力一拉,罗格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搂住我的腰。”
菲娜命令道。
罗格搂住了菲娜的腰,甚至忍不住将头埋在对方的头发上。
菲娜的头发有股特殊的香味,罗格感觉大脑得到片刻的放松。
骏马开始奔跑,跑离战争,跑离各种不幸。
稍微喘口气的罗格回身,他的好朋友霍尔斯就跟在身后。霍尔斯血污遍布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奥本·奥卡兹的尸体被他用绳子捆在马上。
在奥本·奥卡兹的身后,是黑烟滚滚、燃烧的巴罗培。
旭日东升,照亮世间的罪恶。
罗格回头,背对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