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礼部所管的最多是外交事务,外人插不上什么手。但冉鸣刚被北越国皇帝图韫所命组建的六部衙门,却着实是个肥差。
先前众人盯着罗庆新,只是因为想弄清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罗庆新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众人目标立即就更换成了冉鸣,寻思着就想怎么加入冉鸣的六部衙门中。毕竟整个朝廷中,没有哪个官员不受六部管束,也就等于人人都有机会。
在众人望向自己时,没等众人开口,冉鸣就含笑点点头,直接朝易嬴走去道:“易少师、少师大人……”
“冉丞相,找本官有事吗?”。
以易嬴在罗庆新面前都不肯插手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务,再换成冉鸣,又有什么不同?
所以,易嬴并不是因为冉鸣已找上自己而欢喜起来,而是因为在冉鸣找上自己前,易嬴就看到二郡主图潋已在朝自己走来了。
猜到图潋恐怕也估计出这事当中有什么问题,易嬴可不想被图潋逮住,也就在冉鸣找上自己时热情迎了上去。
而且他如果现在避开冉鸣,恐怕还会被人怀疑又是始作俑者。
第一次看到易嬴对自己如此热情,冉鸣就有些惊讶。再瞧见图潋仍旧冲着易嬴走来的样子,冉鸣顿时明白了大半,也不妨碍卖给易嬴一个面子,直接说道:“少师大人可有时间否,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商谈一下今日这事如何?”
“冉丞相客气了,本官为官之日尚浅,哪敢谬谈什么商议国家大事,最多只能蝇随骥尾而已。”
“少师大人客气了,如此我们就换个地方谈吧!”
不是说只想帮易嬴解围,而是对于今日这事,冉鸣实在有太多不解。考虑到最近朝廷各种变动都有易嬴多少有些关系,即便没把握这事是不是也与易嬴有关,冉鸣也是真想听听易嬴意见。
不过,易嬴与冉鸣虽然是各取所需,图潋却没那么容易放易嬴离开,迎上来就说道:“冉丞相,少师大人,不如也让奴家一起商议一下今日这事吧!奴家也很想知道两位大人对今日之事的看法。”
“二郡主所言甚是,小子不才,也想听听冉丞相和少师大人的意见。”
图潋的话音刚落下,立即又有一个声音从几人身侧传来,转脸望去,易嬴才发现那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靠过来的图俟。
当然,这并非育王图濠的命令,而是图俟自己的想法。
因为图俟与易嬴的第一次接触即便“失败”了,他却不能因此就因噎废食,甚至让育王图濠认为自己已经放弃了。
那不仅会让育王图濠失望,也会让图俟投靠大明公主的行为受阻。
而在看到图俟也加入其中后,远处脸色已经有些阴暗的育王图濠的情绪才微微有些好转起来。
对于两人话语,易嬴不好表示什么,冉鸣却以自己的一贯风格说道:“既如此,那不如便请二郡主、二世子同少师大人一起上本官府中坐坐吧!本官近日弄到些好酒,正想请几位一起尝尝……”
“冉丞相客气了,那吾便恭敬不如从命,请……”…,
虽然对图俟也想加入进来有些不满,图潋却并没有对冉鸣及两个男人客气。
毕竟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如果女性不能先做到藐视男性,那是根本不可能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中抬起头来的,何况图潋还是浚王图浪在京城的代言人。
看到几人凑在一起离开,那些原本还想找冉鸣掺和一下的官员立即全都收住了双脚。
因为,冉鸣固然是个人人都可谈上两句的官员,但要说起易嬴与图潋、图俟三人,那却是一个不比一个好对付。
而在易嬴同冉鸣三人开始往外走时,图莲却也在皇宫中上了北越国皇帝图韫的龙辇。
看到图莲上了龙辇,图韫就带着兴奋的目光遗憾说道:“皇姐,你今日是没去看朕的庆新年告天下书,你不知道那些官员和皇亲国戚在听到朕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时脸色有多震惊,那真是说有多震惊就有多震惊,朕这辈子都没看过呢!”
“那是陛下往日太好说话了,什么事情都要先经过朝议再说,小臣早就认为陛下应该强硬一点。”
略做一下赞叹,图莲却又不满道:“不过。小臣可不耐去看那老匹夫的得意嘴脸,想是他今日又风光了不少吧!”
“风光?皇姐这次却说错了,朕看易少师今日表现,好像他并不愿独占其功呢?”
“他不愿独占其功?难道他又敢在里面设计什么人不成?”
难得看到图莲这种被人所制的模样,北越国皇帝图韫却不会像图莲一样紧张,脸带笑容道:“朕想应该不会了。因为易少师若是再想在这事中布下什么暗局,他又怎会急于将自己撇脱?大概他就是嫌这事太过繁琐,不想再参与了吧!”
“繁琐?这事又岂能用一个繁琐来形容?”
“如果不是不能被大梁国占去先机,小臣才不会让那老匹夫得逞呢!”
与易嬴想像中不同,图莲虽然并没将易嬴为她设计的所有利益告诉图韫,但却已尽量将北越国吞并西齐国的各种变化都说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有些事急从权,但在听过图莲说明后,即便知道自己可能在里面使不上太多劲,图韫却也不敢不帮图炀将道路铺好。而且严格来说,由图韫来进行这事,同样也等于一件可记入族谱的丰功伟绩。
所以听到图莲抱怨,图韫却相当满足道:“这话到是给皇姐说对了。”
“因为说到实处,别说朕没想到这事还会有那般巨大的变化,恐怕朝中众臣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变化,易少师这次也算是将整个朝廷全都玩弄在鼓掌之中了。亏得他现在才将这事说出来,难道他还是想炫耀一下吗?”。
固然图韫只是想调侃一下易嬴的做法,图莲却不可能顺势将更多事情说出来。
因为,不知易嬴真正想法,图莲也一直认为这是易嬴一开始就布好的局,并不清楚易嬴也是偶然才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
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正如易嬴曾在图莲面前说过的一句话一样。世事无绝对,谁又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变化。所以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目标努力时,我们也只能在允许范围内做出自己的所有努力就对了。
当然,图莲绝不会将乌山营的事情也对北越国皇帝图韫说出来,因为那绝对是只属于图莲自己的秘密。
知道这话题不宜细谈,图莲就说道:“陛下,那你说浚王如果知道这消息,他又会有怎样反应?”…,
“他又能有怎样反应?要说他可是自己将自己逼到绝路上的,又不是我们将他逼到绝路上的。不然给他出境立国又怎样,真给他在境外安定下来,他还不是得反过来再攻打北越国。”
易嬴不是图氏血脉,不知道图氏血脉的根性、毅力,更不是真心帮助浚王图浪立国,所以也没去细细分析浚王图浪立国成功后的状况。
但以己及人,图韫却早就看出浚王图浪万一立国成功后又会对北越国采取怎样的态度。只是对北越国皇帝图韫而言、对太子图炀而言,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尽量争取时间而已。
争取拖延浚王图浪攻打朝廷的时间,争取给自己留下积累实力的时间。
所以,一等知道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计划还可拖累浚王图浪时,图韫就毫不迟疑同意了。
当然,对于事情将来会怎样变化,图韫和图莲都无意细谈。
因为那不仅很可能再不属于图韫的事情,便是图莲自己,也无法现在就猜出将来的所有变化。他们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状况下将一切都准备好,然后再默默静待事态发展,特别是浚王图浪的发展。
利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这不仅对浚王图浪来说是如此,对现在的北越国、对将来的北越国,甚至对图莲的垂帘听政来说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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