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听了啧啧几声,连连摇头:“怪不得怪不得,小时候就那么心肠歹毒,长大了怎么可能换个样子,原来就是装装样子。”
“你们还真别说,当年攻玉王的母妃死得多蹊跷啊,那么好一个人说中毒死就中毒死了,虽然最后是找到了一个凶手,可是那人纯粹就是在替太子顶罪啊,这么一顶就是这么多年!”
楚辞一惊。
什么攻玉王母妃的死,什么替太子顶罪?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楚辞不解:“太子跟王爷母妃难不成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事儿你还不知道?”他们瞠目:“亏你还是东宫的人,攻玉王的母妃是被太子给毒死的,四日前不是太子受伤?那些刺客就是攻玉王母妃的娘家人,特意的来找太子报仇的。还有,现在太子当初的乳娘都被抓来了,说是当年太子虽然是个孩子,却是知道那药是毒,故意给了娘娘吃,娘娘因为觉得太子还小,给面子的吃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里面有毒,最后不治而死啊!!”
她心一震,恍若一桶冰水从头临下。
不治而死?小时候的她?下毒?
“朕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皇上的声音渗着浓浓的沙哑与疲倦,他靠在床上,斜眼睨着神色晦暗的攻玉王:“朕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朕杀了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她是朕最宠爱的妃子,朕为何要杀了她?”
薄无埃半垂着眸子,瞧不见思绪,闻言嘲讽道:
“父皇您现在,还是不要用宠爱这个词了。您若是当真宠爱,当年又如何放任那罪魁祸首离开?”
“你到如今还不相信朕说的话?”皇上重重地咳嗽两声:
“当年,朕是被人蒙了心,以为是那个宫女杀了她,但是后来时间久了,朕才知道,当年那个宫女左不过就是个传东西的,真正杀害你母妃的人,是当时年仅六岁的太子,朕又如何能想到,太子还那么小,就能动了那龌龊心思?想来定然是她的母妃教的,可是真的等朕查出来的时候,太子的母妃也去了,也应该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处低低的挤出来一般,抬眸看着皇帝,似笑非笑:
“罪有应得?薄初辞的母妃是怎么死的,本王的母妃是怎么死的?!薄初辞的母妃风光大藏!本王的母妃又是如何?!!你跟本王她是罪有应得?!”
“所以朕才会告诉你,把真相告诉你。”
皇帝见他这般歇斯底里,反而愈发理智,他眼底暗光流动,咳嗽两声:
“朕是不想看见,你一心扶持,甚至还想要为了他以下犯上的人,就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如今像是一个傻子被人糊弄罢了。等有一日你幡然醒悟,发现你给别人做了嫁衣裳的时候,她也已经成为皇帝,你想后悔,你都来不及了。”
“是吗?”
薄无埃冷笑连连,“如果不是那帮刺客说出了实情,本王来问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本王的吧?”
皇帝一怔,皱眉看他。
薄无埃斜眼睨着他,薄唇勾起了嘲弄的弧度:“父皇,事到如今,你已然洗不清了。”
言罢,他拂袖而去。
钟灵已经在外等候:“启禀王爷,奴才没有找到太子。太子会不会……”
薄无埃脸色一沉。
白日的时候,钟灵说,刺杀刺客的人招了,说了很多话,不知真假,还请他定夺。
那些刺客说是他母妃家族遗落的一些势力,经过多年调查,发现当年娘娘的死,凶手另有其人。
那些刺客的身份真假,暂还未定,只是他们说的——
却是真话。
因为他马上就来找了皇帝,皇帝却也认了。
就连之前大公公吞吞吐吐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也知道,杀了他母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太子。
就是他一心一意的,喜欢的太子!
当年的事情,薄无埃其实也是有印象的。
他讨厌薄初辞,也恰好是因为那一点。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后宫嫔妃坐在一起,薄初辞当时还小,他母妃平日就喜欢小孩子,吃了薄初辞递来的点心,跟着没过多久,就中毒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是那个小皇子。
包括他。
而如今,他刚知道她是个女子,刚想跟她好好在一起,刚想说能跟她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却被人告知了这件事情。
她是他的,仇人?
薄无埃想笑。
可他扯扯嘴角,额间暴起青筋,攥紧了拳,一字一顿:
“本王亲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