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让你丢了性命啊。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老头子浑身颤了几颤,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还有些胆怯,抬眸瞧着上面的王爷。
“老臣只要实话实说,王爷您能饶了老臣一条性命吗?”
薄无埃未答。
太医踌躇半晌,心里挣扎了良久良久,才咬咬牙,一狠心说:
“太子,确实并非娘娘亲生……”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薄无埃走了出来。
他掏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绝不放过每一处。
而就在他身后,半开的门里方才还在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已经躺在血泊中不动了。
钟灵的脸色很凝重,他派人清理的了太医的尸体,跟在王爷的后面:
“您为何要杀了他?”
太子并非皇上亲生,这是好事儿啊。
只要是王爷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太子铁定是死路一条啊!
这样娘娘的仇就能报了,王爷恨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可是他竟然——
竟然把他给杀了?
钟灵不懂,但有一点,他隐约明白。
王爷舍不得动太子
这么多的罪状,只要是他一共揭发,太子,并非龙脉,被骗了这么多年,皇帝又怎能饶过他?
可是王爷杀了一切他可以利用的证人,只为了保全那一个人?
为何?
天下的人那么多,王爷那么优秀,也并非非他一个人不可。
墨色的大氅被寒风刮得微微掀起,薄无埃将手中的帕子,丢到身后人的手中。
“处理的干净点。”
言罢便走了。
可是他刚走了没几步,便有人神色匆匆地迎着他走了过来,一见到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王爷,奴才该死!!太子他……不见了。”
攻玉王的马车急匆匆的停在了门口。
一抹墨色的身影,飞快的从马车窜下,直奔王府内,路过跪在了两侧的奴婢,他眸色更冷,直奔着她的房间去。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炭火还染着,噼啪作响。而床上却空无一人。
独独剩下那褶皱和空气里尚存的一抹馨香,还能证明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薄无埃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难以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任何情绪。
钟灵随后赶到,一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神色一凛,直接给了身后的人一拳。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王爷将太子交给你们。你们连那么大的一个活人都看不住,都是些废物吗?”
两个侍卫面如死灰。
“奴才该死,这是屋中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如若不是我们想给太子送些吃食……怕是这会子都不曾发现。”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难不成还会武功了?”
钟灵气得提起了他的衣领:
“你们的武功呢?耳朵呢,荒废了不成?他会凭空消失吗?会吗!!”
两个侍卫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消失了。
“或许……有高人相助?”
薄无埃眸色一沉。
钟灵怒不可遏,当即直接将手中的人甩到一旁。
“我看你们都是些废物!自己下去领罚!!”
侍卫面面相觑,听这话,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就要走。
可是……
“不用领罚了。”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了钟灵一眼。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做什么?”
他目光中的杀意,看得钟灵心一颤,了然:
“属下明白。”
两个侍卫皆是脸色一白,刚想求饶,旁边忽然插进来一个清雅的声音。
“怎么这么热闹,皇兄,你回来了?”
众人骇然。
薄无埃指尖微微一顿,看向了声源。
脸上抹着黑灰的楚辞手里端着一个小锅,好奇的看着他们。
薄无埃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就见楚辞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过你回来也好,正好,我给你做了一些吃的,皇兄来尝尝吧。”
薄无埃愕然。
半个时辰前。
楚辞面色凝重的听完了江寻的话,依然摇了摇头:
“正因为无人替我开脱,所以我才不能走,倘若我真的走了,你能跟他们抗衡吗?我能跟他们抗衡吗?”
说着,她看向江寻,“逃离并不是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不能走,我唯一要做的,是要解除他对我的戒心。”
而现在,她站在薄无埃面前,对周遭的事情置若罔闻,手里的小锅还很烫,如同供奉宝贝一样,举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们进去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