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璃怔了一怔,思量片刻,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只嘲弄道:
“你不如她一半聪明。”
薄初辞懒洋洋的搭在椅子上。
前世的种种,从她的脑海中掠过。
她曾经那么暴血腥暴力手下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而现在,她虽然是成日过着那些清贫的日子,出去打打猎,挣挣小钱儿,却也滋润。
她已经厌倦那种生活了。
故而她摆弄着自己的衣衫: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已经过够了那种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日子,我现在只想着把我那口气出了,然后再嫁得一个如意郎君,那就更好了。”
陆烬璃闻言即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侧目看向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插来一声惨叫。
“啊——”
屋内两个人皆是一怔,初辞与陆烬璃相视一瞬。
“是瑟乐?”
反应过来之后,二人冲了出去。
祁言也领着侍卫紧随其后。
循着声音到了目的地,抬眼望去,正见瑟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而她的面前正围着一圈黑衣人。
夜里,他们的长剑正泛着寒光。
目光幽深的,朝着薄初辞和陆烬璃看来。
陆烬璃直接将薄初辞拦在了身后。
“你躲开。”
薄初辞谨慎的后退了两步,环顾四周,已经感到隐隐的杀气,朝他们包围过来:
“不只是有这么些人。”
陆烬璃早就明白,然他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如若是一些有意试探他实力的人……
所以今日一战,他只能自己来。
“我知道了,你现在带着瑟乐撤下去。”
啊?
一听她要待着瑟乐退下去,再一瞧着坐在地上,几乎要吓得要尿裤子的瑟乐。
薄初辞头疼的道:“我能不带她下去吗?我怕我失手给她推进去,让人给她攮死。”
就这种时候,她还有心在这调笑。
不过陆烬璃也难得的配合她,只低笑一声:
“你若是真的让她能死在那些人手里,,而且还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的话,你倒也能耐。”
“那不如我就试试?”
薄初辞挑眉看着他。
陆烬璃不置可否。
薄初辞长叹一口气,当然不可能了,只道:
“我不跟你皮了,想想再过一会儿,你就能被包围了,我还是得等着你活着回来。”
陆烬璃略一颔首,转而看向那些人。
那些黑衣人倒也客气,不等陆烬璃问话,他们主动说道:
“来对国师讨要一样东西。”
为首的人又补充:
“我们对公主和郡主没兴趣。”
陆烬璃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他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对公主和郡主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们不想伤了她俩。
那派来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薄初辞因为方才答应陆烬璃的先将腿软的瑟乐带离现场。
刘嬷嬷这时候倒也殷勤,见薄初辞在帮着她家主子,也忙掺合着瑟乐。
瑟乐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而看向陆烬璃,眼眶微红,楚楚可怜地唤道:
“国师,我好怕。”
陆烬璃压根就不想理她:“怕就离远点。”
吃了个憋,薄初辞忍不住笑了出来,瑟乐这时候还不忘了瞪她一眼。
两个人退离了战场。
祁言也已经守在了陆烬璃的身边。
大战似乎是一触即发,各自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薄初辞伸着脖子瞧着战况,见那些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刘嬷嬷与瑟乐已经在一旁休息,刘嬷嬷给瑟乐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
并在旁边喋喋不休的道:
“公主,您伤到哪儿了没有?您身上哪里可疼?”
瑟乐脸色苍白,反而看向薄初辞:“你倒是清闲。”
这时闻言挑眉,回首看向她:“什么意思?”
瑟乐冷笑着说:
“国师护你护得紧,方才见到的人,他也是第一个要护着你,现在出了事儿,你离得道远,你那么凶,怎么不去帮国师挡剑?”
“那你爱国师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不说也帮他挡箭?”
薄初辞弯着唇,双手抱怀讥诮的道:“哦,对,我忘了,咱们的这位公主是个看自己的命比别人的命重要,嘴上说好听的话,说是可以为了国师赴汤蹈火,可结果呢,出事你不还是要第一个先跑?”
瑟乐一怔,仿佛被戳中了心思,苍白的脸色继而上了一抹血色:
“我要你管,我是公主,你是郡主,尊卑有别,挡箭也是让你挡上去!”
“是吗?”
薄初辞闻言倒也不恼,笑容可掬的,俯下身来靠近她:
“这战场上,尊卑有别有用还是有身法有用,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他话音一落,瑟乐忽然想起来,曾经刘嬷嬷被薄初辞伤了的事情。
憋了半天,她只哼了哼。
“我可不要跟你这种野蛮人比。”
薄初辞反唇相讥:
“野蛮人现在护着你,也是野蛮人把吓得屁滚尿流的你给带下来的。”
她斜斜将瑟乐一望,见她脸色尴尬,冷笑道:
“所以在这种时候,你还是闭上你的臭嘴吧。”
瑟乐一震,屈辱的咬住了牙,刘嬷嬷这时候偏不乐意了:
“郡主,你这是怎么跟我们公主说话?信不信奴婢将这话汇报给皇上?”
薄初辞烦躁的拧起眉,远见有侍卫朝他们走来,她当即快速走到侍卫身边,趁其不备抽出侍卫手中佩剑,直指刘嬷嬷的喉口。
瑟乐惊魂未定,看见这一幕,又吓得一声尖叫。
而刘嬷嬷也顿时苍白的脸,顿时想起半年之前,她曾经也伤在薄初辞手中那一次。
本是来保护两个人安全的侍卫,乍一见到这种时候内哄的,吓了一跳,忙劝解道:
“郡主,还请您放下剑,别伤了公主!”
薄初辞将手中的剑打了个弯儿,收拢在手中,十分自然。
“我们公主都娇贵,我怎么会伤了她呢?”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她的话而提起胆子来:
“只是我瞧着公主身边的这位老嬷嬷,那当真是年纪大了,说话做事不稳妥,惹人不喜欢。”
她眼里迅速的拢上了一种杀意:
“不如我就将她杀了,讨本郡主个清静吧?”
众人闻言瞠目。
还不待他们,将她手中的剑拦下,忽见薄初辞抬起剑来,在空中一挥,鲜血从夜中迸发出来。
咚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到脚边,又被薄初辞顺脚给踢出去了。
众人惊诧转身,这才发现他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冲过来个人。
而被顺脚踢出去的竟然是一颗人头!
而方才郡主那一回只是为了将袭击上来的刺客杀了?
而且她出手就将那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侍卫惊魂未定,那心中曾经被谣言而对博薄初辞起的那些坏印象这会子蹭蹭蹭的往下降。
瑟乐缩在了一团仓皇尖叫,刘嬷嬷也吓了一跳,紧紧抱住瑟乐的身子,用手捂住瑟乐的眼睛,对着薄初辞吼:
“你若是吓到公主了怎么办?”
薄初是半张脸溅上了滴滴血渍。
顺着袖子往下抹,闻言淡漠的朝她一望。
那眼中的杀意骇得刘嬷嬷竟有些后悔。
“其实我不介意把你杀了,让她害怕的更彻底一点,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