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放在树枝身上,陆烬璃就推开了窗户。
今日他身着青色长衫,她掩在桃花后面,粉黛衬他的青色,愈发衬他神色清冷,高不可攀。
薄初辞见到他,也不停手,“咔”的一下将树枝折下来,对他笑得很不要脸:“秃了又如何?那也是本郡主赏你秃的。”
听她这么不要脸的话,陆烬璃只是略挑了挑眉,没有回答,重新坐到专案旁边,开始批阅他的公文。
薄初辞见他已经发现自己了,那再鬼鬼祟祟躲在外面便没意思了。
故而她附在窗户旁,瞧陆烬璃公文上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得脑袋疼:
“你的屁股好了吗?就要在这儿修改公文,不累吗?”
陆烬璃提笔的动作一顿,幽幽的回头朝他望来。
“你说话就不知道优雅一些吗?”
薄初辞见他这般板板正正的样子还一脸难看的嫌弃,恍若干净无瑕的青莲,被她这墨水溅了满身的污点似的,便觉得有些好笑,逗弄他的心思愈发强烈:
“优雅又不能当饭吃。”
说着她就翻过窗户来,陆近离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见她轻轻松松的坐在窗户框上,盘腿望着他。
陆烬璃当时就黑了脸:“你给我下来!摔了怎么办!”
“我不!”薄初辞笑嘻嘻的瞧着他:
“我看你现在这样子,精神状态倒也好了。整天缩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若是能出去走动走动,不如我们两个出去逛逛街,我听说,这一阵子逛夜市最好。”
她难得态度对他这么好,可谁知陆烬璃完全不当回事:
“你天天守我在这不是为了让我陪你逛夜市了吧。”
薄初辞笑容一僵,斟酌一会儿,眨了眨眼,赔笑说道:“哎哟,可真是瞒不住你。”
陆烬璃斜斜瞧了她一眼。
薄初辞琢磨着最近她成天呆在这里,到也发霉了,而且连个活都没有。
于是她说:“你看,反正我现在呆着也没事儿干,不如你就把我的禁令解了,让我出去给你赚点外快,买点礼物还不行,奉承奉承您这位国师大人,你觉得呢?“
陆烬璃认定的死理谁也不可以反驳。
“不行。”
薄初辞皱眉说道:“有什么可不行的,难道你还真的想让我穷得当裤子吗。”
陆烬璃眼皮都不抬,蘸墨悬笔而下:
“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未完成,你便已经惹下了一场祸事,若不是当时我替你平息,你以为你能在这好端端的站着与我讲条件吗?”
薄初辞听了就觉得好麻烦的样子:
“可是这阵子我惹了那么大的祸事,难道皇上还要我做什么吗?更何况身为老师的你也已经没有办法给我上课了呀。”
“谁说没有办法的?”
陆烬璃放下手中兼毫起身,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不过总之不至于像之前那阵子走路都难走了。
他率先走到隔间,薄初从缝隙而看,依稀瞧见上面摆着一架古筝。
她心里顿时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过来。”
陆烬璃站在隔间门口,朝她望来。
薄初辞坐在窗户上,瞧着那里面的古筝就头大!
“你是认真的?我这人五音不全,唱歌极其难听,求你了,不要让我学这个,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因材施教吗?”
“你还知道因材施教呢?”陆烬璃有些嘲讽的道:
“纵然是要因材施教,可却也要跟你的身份有关。你的身份由不得你做那些事情,若你是个皇子,今日并由不得我来教你,可你是个公主,且我已经答应了皇上,必然要把你教好,不然岂不丢了我的脸?”
薄初辞一脸不情愿地顺着窗户滑了下来,走到他身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古筝旁边。
“好好坐着。”
陆烬璃拍了拍她的腿,见她手里还握着桃花枝,随手将它夺去,插在了古筝旁的瓶子里。
薄初辞斜眼瞧着那开得正好的桃花。
而陆烬璃就在桃花岛旁边,他修长的手抚过桃花的花瓣,好看极了。
她心里略微有些小满足,抿唇笑了笑,轻轻地弹起了第一个音。
但是在弹起的第一个音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厌倦了。
觉得好难的样子。
“你能放过我,咱们能不学了吗?”
她皱起眉头来。
陆烬璃朝她微微一笑,从容吐出两个字:“不行。”
薄初辞当即丧了脸,“这没有好处的事谁学呀,不学!”
陆烬璃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小性子,冷哼一声: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既然你方才说想要去逛夜市,不如我今日给你布置的功课,你若是能学会,晚上我便陪你。”
她眼前一亮:“那我倒不用你陪我逛夜市了,你就将我出门挣钱的路给我解开就行了。”
“那晚上你连逛夜市都别想了。”
“……”
于是这漫长的一天中,陆家的家奴都被那魔音般的声音摧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