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落,霎时就看到了几米外的那抹熟悉身影。
对方此刻也正半靠在花坛边上,双臂环着胸,微侧着头盯着她看。
一张清冷的脸,唇角半扬着,邪魅的很。
小苏?
几步走上前,凌夭夭不由好奇询问,声音里隐着一丝喜悦。
“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抿了抿唇,换了个站立的姿势。
说话腔调很淡,“逛街。”
凌夭夭秀眉浅浅拧了下,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番后,心下暗忖。
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和她们女孩子一样,喜欢逛街买东西?
“对了。”
对方简洁的两个字,霎时将她的思绪转回到现实当中。
“怎么了?”
苏子墨没立即回,继而直起了身子,双手自然而随意的揣入兜里。
整个人看着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模样。
黑色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令人琢磨不够他此刻的表情。
“我想去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凌夭夭眨了眨眼,似乎还没从他当下的这句话里回过神。
难道这么快....他们就要约会了?
她紧紧咬了下唇,低头时连双颊都跟着微微泛红。
“那个,我还没准——”
“OK,我们走!”
蓦地,苏子墨直接一把拽住她的手,转身往不远处的车上跑。
“诶诶诶,等等啊,我都还没有说完话啊!”
完蛋,这家伙还是个行动派。
....
医院过道上,沈魁月安静的坐在那里。
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
她低垂着头,一直盯着那几圈缠绕紧密的绷带看。
神色之中,却半带着些许的纠结和犹豫。
就连心里也堵着一大堆的话,想要说给陆景丞听。
“月儿,我去个洗手间,很快回来。”
“嗯?”沈魁月的思绪霎时被打断,她抬起头开口,“好。”
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过道拐角。
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凌夭夭说的没错,明明她就喜欢陆景丞,为什么不和他把话说清楚呢。
刚才看到他那么紧张和着急自己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心里是感动的。
说不定....那天晚上他和徐芙瑶之间的谈话,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呢?
这番想着,连原本沉沉的心情,也霎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叮!”
一记微信消息提示音在她耳侧传来。
沈魁月蓦然一愣,刚要拿出自己手机进行翻看。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亮起消息的是放在旁边座椅上的那个。
“陆景丞居然忘记带手机了...”
嘴上喃喃念叨,沈魁月很自然的往他的手机屏幕瞄去一眼。
刹那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震住了双眸,连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
[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吧。]
上面备注显示的是三个字——徐芙瑶。
沈魁月刚才还淡然放松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幽暗的谷底深处。
原来,他们一直都还有在联系。
“月儿,我送你回去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她眼眸微微颤了颤。
还没等对方靠近自己,随即就快速从椅子上站起身。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景丞垂了垂目光,似乎察觉到对方此刻的抗拒。
在椅子上一捞自己手机后,还是大步追了过去。
很快,出租车在宾馆门前停靠了下来。
沈魁月二话没说,直接拉开车门就小跑进大厅。
陆景丞连忙又跟上去。
还是在她即将进房间的前一秒,扣住了她的手臂。
“月儿!”
“陆先生,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您帮我拿回了手机我很感谢,到时候您要多少钱,直接发短信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会立马打到你的账号上的!”
陆景丞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连握着她手臂的力道也不由得松了一瞬。
“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像眼下这么生疏了。
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月儿——”陆景丞望着她那张略带怒意的白皙小脸,声音隐着一丝哽咽,“你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心里好似有东西在不断的被撕裂,疼得他有些无法呼吸。
却依旧坚持着,妄想得到那一个答案。
沈魁月仰着头,没受伤的那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状。
明明心里难受的发痛,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蓦地,陆景丞心底的那抹撕裂感觉愈发强烈。
随着面前被关紧的房间门,让他的四肢百骸都陷入疼痛之中。
.....
房间里没开灯。
沈魁月一个人背靠在墙边安静屈膝坐着。
目光略微呆滞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张大床。
眼眶底部却是红红的,像是颜料晕染开了一般,湿润又凌乱。
没多久,房门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沈魁月蓦然心内一怔,不由暗想,难不成陆景丞还去找了开锁师傅?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在公园看到的一幕,以及刚才不小心注意到的那条信息。
她的情绪霎时变得有些气恼,转身拉开门就要开骂。
“你不要再——”
“我的天,小月你在里面的啊?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房间里没人呢。”
没等沈魁月后面的话说出口,就见到凌夭夭一身狼狈样的站在自己面前。
一瞬间,刚才那些发泄情绪的话,都一概给咽了回去。
“嗯。”
她躲闪了下眼神,没解释不开灯的原因,
只是抬手快速抹了抹眼泪,转身回到床边坐下。
凌夭夭摁下电灯开关,却也没往她那边看,只是浑身疲惫的走进了浴室。
门一关,这才语气惊讶的说了起来,“你猜我刚才在路上看到谁了?小苏!没想到吧,我的天哪,跟他还真是有缘分,之前在小树林和民宿遇到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又在街上碰到他,他刚才还拽着我一起去滑雪了。”
沈魁月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心情蓦然好了一点,“然后呢?”
浴室里的凌夭夭继续道,“那家滑雪场明明都封掉了,结果他倒好,直接从一侧的小门进去,还美其名曰的说这是一场刺激的冒险,我的天哪,我从来没见过比他还要神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