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冲上去!别让他跑了!”
正当众人一涌而入冲入公寓时，老福特突然大喊道:“莱克!莱克呢！”
“莱克？”
亚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抬头四下一张望，果然已经没有了莱克是影子。
他蓦地一惊，他竟然没有察觉出莱克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
……
莱克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先做一个假设。
假设公寓楼中那名超凡者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或者在自己家里的人是替身。如果他要逃离，会选择哪个位置做降落点呢？
肯定就在公寓楼附近。
莱克想到四个能够抽身的地点。
公寓前后的大街不可能，这里安插着大量警员。
令外，西边不远处有一条隐蔽暗巷，那是通往河道的近路。
还有东边的十字路口，那里人流量大，便于逃生。
暗巷还是十字路口？
不，不对!
他一定就在附近，在附近欣赏着人们愚蠢的表演。
“一包十枝装的海鸥牌香烟。”
男人压低了帽檐，敲开公寓前不远处一座杂货铺的窗户，接过店主递来的香烟后靠着窗台熟稔地撕开包装。
“该死，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想要制造恐怖袭击。你听说了吧，那些会爆炸的花束，听说那个混蛋就在前面那栋楼里，搞得我这小本生意都没办法做了……”
“饶一根火柴。”
男人摸了摸口袋，侧头打断了店主的抱怨。
“当然先生。”
店主擦亮一根火柴，用双手护着火送到了窗外。
男人伏下高大的身躯，去接那簇火焰。
“啪!啪!”
从男人眉心处落下来的血滴瞬间将整枝香烟打湿。
大概过了一秒钟，枪响声才传了过来。
店主惊愕地看着男人脑门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个碎烂肉洞，先是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尖叫一声，接着“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超凡者吗？好强的身体控制能力，我竟然……”
砰!
又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莱克面无表情地站在男人身后，不带停歇地将左轮中的子弹倾泻而出，枪枪都射向男人的要害之处。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莱克在面对超凡者时，绝不会再给他多一秒的反应机会。
他在暗处的角落已经隐蔽多时了，期间，他将自己的生命体征压抑到了极致。
呼吸、心跳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那种滋味儿并不好受。
但看到这个男人刚才几乎是凭空浮现在街道上时，他知道，痛苦的等待是值得的。
他的体型，还有他暴露在外的粗糙大手，更让莱克确定，他就是格利特广场上小丑的扮演者。
在莱克眼里，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莫名留下与自己有关的线索，以及生死不明的爱丽丝，都是他狠下杀心的因素。
咔!咔!
转轮空转着，子弹已经打光!
不远处亚瑟等人已经注意到了此处发生的异动，并快速包围了过来。
高大男人斜靠在铁皮窗板上，脑袋只剩了半块，伤口切面处红白混合，新鲜的血肉还在微微痉挛。
“是你…小…格里芬……”
男人掉在地上的眼睛看到了莱克的面容，阴影下，他露处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喃喃自语道:“老东西…你的儿子走了跟我一样的老路呢。”
“小心!他就是那个炸弹客!”
莱克不敢放松警惕，即使是超凡者残存的灵魂都有鬼神莫测之危，他可不指望自己这几枪就能干掉面前这个超凡者。
“停!”
亚瑟厉喝一声，警员们登时刹住了脚步，分外紧张地端着手枪站在原地。
“天!莱克，你总是能让我大吃一惊!”
老福特扶住帽子，咽了口唾沫后看着莱克说道。
亚瑟屏气凝神，缓缓朝被鲜血浸透的男人走过去。
天!他实在太强了!
即使只剩下不到半条命，但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依旧令亚瑟心生畏惧。
所以他忍不住侧目看向莱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自己想要靠偷袭来制服这个男人，极大概率是会失败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亚瑟集中注意力，以他为中心点，一个趋近于无形的光罩快速生起。
在白天，亚瑟能施展的超凡手段少之又少，黑夜才是他的舞台。
“但要困住他，应该足够了吧。”
亚瑟正这样想着，但奄奄一息的男人却突然站直了身子，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莱克都是一惊，纷纷后退两步。
“小子，尝尝这个吧！”
亚瑟咬紧牙关，左手一握，霎时间光罩碎裂，化成千百片剑形光镖朝男人极速刺去。
“噗!噗!”
锐利物体刺穿皮肤声音不绝于耳，男人的身体像是喷壶一般向外喷洒着鲜血。
但他丝毫不惧，宛如一头愤怒的公牛般朝莱克直冲而去。
“开枪!开枪!”
亚瑟也慌了，赶忙侧低下身子，往包围圈外围闪去。
“莱克!快跑!”
老福特上前护在亚瑟身后，转头对莱克喊到。
莱克死死盯着朝自己冲来的血人，缓缓往后退去，右拳紧握，不断蓄力。
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枪声响了起来。
数十条火蛇一并朝男人席卷而去。
他的衣物瞬间化为灰烬，身躯皮肤也肉眼可见得变成焦炭。
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挡他的脚步，他就是奔着杀死莱克而来的。
“避开啊！莱克!”
老福特焦急的呼声湮灭在枪林弹雨里。
五米…三米…两米……
“莱克!”
莱克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虽然嘈杂猛烈，但他对每一种声音都能辨别清楚。
他不想跑，如果有一个问题是冲自己而来的，那不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最好办法是亲手解决它，而不是逃避。
莱克能感觉出来，面前的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有能力解决他。
可就当他蓄力完毕准备挥拳时，突然听到枪声之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从莱克身边滚开!”
紧接着，莱克就见一道灰芒于眼前闪过，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肩上。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受到这一击后，男人坚硬如山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