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
顾新蝉收回思绪，专心致志地看向讲台。对她来说，这个世界的每分每秒都极为珍贵。
讲台上，化学吴老师举着一个装满水的透明水杯，随后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根牙签。
“同学们，今天这堂课，我们先来做一个小实验。”
说着，吴老师将水杯的盖子揭开，又把牙签放入水中，令人惊讶的是，牙签竟然像开花一样慢慢结冰，冰花蔓延直到占满整个杯子。①
座位上的顾新蝉睁大了双眼，十分吃惊。
这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并不是仙宫，她也会以为这是仙术。
吴老师得意地举着装着冰花的杯子，笑着问：“有没有哪位同学知道实验的原理？”
“唰唰唰”前排有好几个人都举起手。
吴老师点了一名穿着粉色短袖的女同学：“曹蓝欣，你来说。”
曹蓝欣声音沉稳：“杯子里是过饱和的醋酸钠溶液，遇到杂质会析出醋酸钠结晶。”②
结合脑海里的记忆，看着这一切，顾新蝉觉得十分新奇，又十分羡慕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位女同学。
她懂的好多啊......
几年后的曹蓝欣若是知道未来学霸顾新蝉此刻的想法，一定会难以置信地反驳：“你在逗我？！”
上完一整节化学课，顾新蝉感觉像是有人将蒙在她眼前的白纱拿走了，她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人活着可以呼吸，火焰的燃烧，钢铁的生锈都是有原因的。
随后的几节课，她每分每秒都十分热情地盯着讲课的老师，恨不得把老师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眼神里的幸福和满足都快要溢出来了。
班主任看着突然变化的顾新蝉，还夸奖了好几句：“不错，学习就是要有这种认真的态度！”
*
放学后，顾新蝉没有按照记忆里的住所回家，反而顺着马路朝市中心的方向走。
马路上驶过的汽车和四周的高楼，甚至是路边的垃圾桶都让她十分新奇。
天上传来一阵轰鸣声，一架飞机划破云霄飞向远方。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
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干劲。
一种强烈的渴望催促着她，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面前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和她记忆里的样子一样，但亲眼所见，还是让她忍不住惊叹。
好高。
玻璃外墙反射的光线，让整栋大楼似乎都在发光。
一名头发微卷的女士踩着高跟鞋从她身边走过：“资料发我邮箱，我马上赶过去。”
顾新蝉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站在电梯门口，跟在人群身后，走进了电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轻轻按亮了最上面一排标注的“75”。
穿着校服的她夹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格外显眼。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问：“小姑娘，来找你爸爸的吗？”
顾新蝉紧张地抓紧书包背带，连忙点头。
看她一脸乖巧，旁边的人也忍不住搭话：“上几年级啊？”
顾新蝉：“初三。”
“不错不错，中考加油啊！”
顾新蝉露出笑容：“嗯！谢谢你。”
等电梯上升到了75楼，电梯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走出电梯，顾新蝉顺着楼内指示牌，找了一圈才找到楼梯口。
还好楼梯口没有上锁，周围也没什么人，顾新蝉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爬上了顶楼。
成信大楼是市内的标志性建筑物，楼层高度独树一帜，俯瞰周围所有的办公楼。
没有人会注意，成信大楼的顶楼，有一名穿着校服的女生，刚刚爬上了顶楼栏杆的挡台上。
顾新蝉低头看脚下，这夸张的高度让她都有些眩晕，多亏了她从小练习蹲马步，这才能面不露怯地稳稳站在这里。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顾新蝉看向远方，鳞次栉比的楼宇有着钢铁的冰冷感，川流不息的车流像是蚂蚁一般，在如此高的视角下，都显得极为渺小。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顾新蝉知道，现代世界的一切，对古代人来说都是冲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自己伪装成仙人。
仙人会飞。
看，她这不就飞起来了吗？
*
这一幕如实地在楚国的天空上直播。
皇宫内，肃穆辉煌的议事殿，此时正乱作一团。
今日的水镜和昨日大为不同，里面的各种景象更是让人畏惧。殿内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昏迷的大臣，太监和宫女们脚步匆忙，在殿内四处奔走，挨个照顾。
他们都半垂着脑袋，半分眼神都不敢朝天上看。
殿外只剩下四五个人，正仰着头看天上的景象，和屋内的混乱不同，安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名女子的脸几乎占据了水镜的整张画面，稚嫩的脸庞，有着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镜头一变，她整个人站在极高的地方，像是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最左边的太傅额头布满冷汗，强撑着才不让自己昏过去，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陛下......这难道，真的是仙宫吗？”
正中间的明黄色身影脸色苍白，背在身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自言自语：“大楚，真的会在朕的手中消亡吗？”
一直以来，楚国皇室都有一个秘密传闻，若有仙宫降临，楚国国运就会终结。就连民间都有这个传闻，自从水镜出现后，盛京城有不少人已经往外逃了，试图躲开水镜。
但据探子汇报，天上的异象四处都有，至于更远的地方，消息还没传回来。
站在皇帝身边的臣子，扑通几声全都跪下了。
“陛下，这定是妖术，臣妄言，请立刻派兵捉拿妖女！”
“陛下，请下旨捉拿顾府家眷！”
“陛下，三思啊！”
......
将军府。
顾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她的面前消失，下一刻，天上的水镜就发生了变化。
她几乎瞬间就认出来，水镜里的那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顾新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夫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匆忙赶回家的顾垣，看着府内的下人仓皇往外逃，外面也是一片混乱，连大夫都请不到。
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
离盛京几百公里远的村子里。
水镜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一群衣着破烂的农户，不顾及路面的泥泞，一个个都朝着天空的方向下跪，五体投地，神情激动。
不懂事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站在路边，也被自家大人强硬地拽着衣服，责骂道：“快给神仙娘娘下跪！”
农户们额头紧挨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求神仙娘娘保佑，求神仙娘娘保佑。”
*
做完这一切的顾新蝉，顺着原路回到了一楼，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又花了半个时辰，她终于七拐八拐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里的楼房也有十几层高，只是看起来要破旧一些，有好几个小孩子正在门口踩水。
“新蝉，放学了？”头发花白的奶奶冲她打招呼。
顾新蝉反应了一下，才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对上号：“宋奶奶好。”
她记得宋奶奶今年已经89岁了，除了头发变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格外好。
这个发现让她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太美好了。
她好奇地问系统：“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系统：“当然。”
顾新蝉：“我在这里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啊？”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做到的，她在大楚生活的这14年，同样有一个“顾新蝉”生活在这里，直到她穿越过来。
系统：说了你也听不懂
顾新蝉：......
原本的顾新蝉是一名孤儿，现在的住处还是她的班主任付老师借住给她的，只是筒子楼里的一个小单间。
她的住处在8楼，这栋楼并没有电梯，还好她从小锻炼身体，一口气跑8层楼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顾新蝉好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和她的闺房相比，这间房勉强只有“小巧玲珑”这一个优点值得夸赞，还没有翠儿房间的一半大！
即使这样，她还是感觉胸口暖暖的，这里的人真好。
坐到书桌前，顾新蝉忍不住想，不知道楚国的人是什么反应，她的计策生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