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当啷当啷的哑铃声响,随着蹄声逐渐靠近,一头小灰驴在我跟前停了下来,长长的耳朵微微耸动,驴颈上挂着一只青铜哑铃,驴头不时的摇晃带出阵阵谙哑的铃声。
顺着毛驴的脑袋一点点的往上看,竟是意外的触到一双深邃的眼眸,瞳孔乌黑,我第一印象就觉得那双眼黑得很假,竟是一点光泽都没有的深沉。
在那样的乌瞳里我完全看不到半点的流光倒影!
心里一惊,没等看仔细,那双乌瞳的主人已从驴背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一件粗麻斗篷兜头罩了下来,遮住我衣不蔽体、血污浸染的身体。
忙从斗篷里挣出头来,就听一个磁沉悦耳的声音问道:“喝水么?”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屈膝半蹲,将一只陶罐递了过来。瞪着那陶罐内滢滢晃动的清水,我咕咚咽了口干沫,狼狈的劈手夺过。
仰头猛灌一气,却听那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干的不坏啊!”
“咳!”我一口水呛进气管,难受得咳个不停。
这话什么意思?
迟疑的放下水罐,我警惕的拿眼瞄他。那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肤色白净,长相极为斯文,容长脸,下巴削尖,人显得十分清瘦,也透着一份干练。
他有一双与阴识极为相似的眼睛,眼线狭长,然而阴识的眼稍眉角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妩媚,在这人身上却完全找不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要比阴识还好看。
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眸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却不清楚他是否真是在看我,他的眼里瞧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突然朝着那匹死马呶了呶嘴:“把马分了吧,如果嫌生肉带在路上会坏,就制成熟肉。”见我没反应,他伸手过来取我手中的短剑。
我右臂往后一缩,闪避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放心,我不会趁火打劫,只是拿水跟你换点肉而已。很公平的交易,不是么?”
我左手抱着陶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你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