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良婶激动的托住他,惊喜的喊道,“你回来了?昨日听刘稷说,你们在宛城贩粮时遇到了官兵封城,刘稷那浑小子回来时额头还破了个大口子,结了老大一块血痂子,着实吓人。你没什么闪失吧?”
“让叔叔婶婶挂心了,秀一切安好。”
我趁他们叔侄叙话间隙,试图从刘縯怀中挣脱出来,哪知他使的力气不小,竟是越勒越紧,没有半点要放松的意思。我恼了,抬脚在他鞋面上狠狠踩了两脚,他吃痛的皱起了眉。我拿眼狠厉的瞪了他两眼,他这才铁青着脸将我放开。
目光追随着刘秀的一言一笑在移动,他的笑容里隐着淡淡的疲惫,虽然遮掩得极好,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心里一痛,竟是有种隔世般的恍惚。
回想那日分别,他站在车帘外说过的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邓婵安然送回新野。
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我其实是个很没用的人,没有照顾好邓婵,没能把她平安送回邓家。
在那一刻,我的眼睛湿了,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忙低下头去,悄悄用袖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干,而后不着痕迹的抬起头。
他们叔侄谈得甚是乐乎,我没法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虽然我现在迫切想知道刘秀在宛城到底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变故,他又是如何九死一生的逃回蔡阳的。
刘良有意留两兄弟吃午饭,良婶便亲自下厨忙活。我厨艺不精,完全插不上手,良婶体贴的递了我一簸箩的葱,让我到院子里去剥葱。
剩下叔侄三人在前堂,没过多久,就听刘縯扯高嗓门说了两句,我凝神细听时却又没了声音。看样子刘良叔代父职,刘縯就算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也不敢在刘良面前太过放肆。
一簸箩葱快剥完时,院门口栓着的两条狗汪汪叫了两声,我抬头一看,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推开院中的篱笆门快步走了进来。
“你……”我不认得他,可是凭直觉也猜到此人定然又是个刘氏子孙,正想招呼良婶出来,青年却对我比划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贴着大屋的窗户探身往里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