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战争更为残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个中滋味。
那些马匹平时瞧着威风,可真摊上我们身下的这头已经红了眼的疯牛,也只有吓得四下逃窜的份。
刘秀持剑护在我周围,刀戟虽无眼,却没有一丝挨得到我身上,只听得乒乒乓乓声不断,血雾弥漫,就跟蒙蒙细雨一般,在我身上落下不少。
我也顾不上抹脸了,瞪大眼睛,拼命驱使青牛撒开四蹄,往人堆里钻。
七八个举旗的士兵尚未能反应得过来,顿时被青牛撞倒一片,一阵混乱中有个骑青骊马的将军叫骂着往后退缩。
刘秀挥剑一指:“冲过去!”
我没半分犹豫,剑身在牛身上猛力一敲,青牛的那身皮脂虽厚,也被我这一记重击敲得吃痛,哞哞哞的一声长嘶,四蹄刨得泥土翻飞四溅,气势惊人的往那将军身前冲去。
那将军大吃一惊,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驾牛这么玩命打仗的,稍一愣怔,青骊马被大青牛撞了个正着,咴地声悲嘶,错步倒退。
若不是我瞧着这匹马体型强健,有点像是匈奴马混血品种,心里存下私心,及时把牛头拽歪向一侧,这匹青骊马早已被牛犄角撞得肠穿肚烂。
那人兀自在马背上咆哮怒吼,我身后却是突然一阵衣袂飒响。刘秀腾身跳起,轻盈如燕的越过我的头顶。
一道利芒耀入我眼,那人惊惶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可是他的头颅却是顺着刘秀的手起剑落,平平的飞出一丈,刹那间滚入灰蒙蒙的尘土中。
没了脑袋的尸体从马背上笨重的栽下,刘秀凌空一扑,如大鹏展翅般稳稳落于马上。
“别发呆!”他策马奔来,一剑看落我身后的敌人。
我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木讷的点头:“哦,哦……”
那将军的尸首就躺在血泊中,周围的士兵却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呼啦啦一窝蜂的散开,有的竟是丢了兵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刘秀的额头挂着血珠子,那是汗水混合着血水凝成的血珠,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肃然。
心跳忽地漏了半拍,这种表情的刘秀还真是前所未见!狠狠压下心中的悸动,我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狼藉,问道:“你刚才杀的人是谁?”
他笑了笑,坚毅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一字一顿的回答:“新野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