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我猜她身上定有遮掩气运的宝物，而一个天仙为何要遮掩气运呢？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气运极差，属于罪孽缠身、因果环绕的恶徒，要么……就是气运冲天的天道宠儿。”

“观她面向，绝非心性阴狠、行事狂妄之辈。”衡舟仙人如此道。

举凡仙人，即便不是专精，也多懂些相面之道，作为一个境界高深的仙人，衡舟这方面的见识自然不差，所以，他这话即便没有十分准，七、八分总是有的。

“这样的仙人，哪怕如今只是个天仙，总有一日也能一飞冲天，所以，我们只能借由青宁公子与您交好这层关系，向她释放善意，说不得日后能交来好运呢？”

“丹回，你小子这满肚子的心眼儿啊，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衡舟仙人听到这里，早已舒展了眉心，点着身边最满意的弟子笑得畅快。

芷华的师傅，这个道号“丹回”，据说是丹痴的男仙，唇角一勾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对这番夸奖坦然受之，颇有些宠辱不惊之风。

若是楚宁在场，定会感慨不已：这仙界果真到处都是人精儿，哪个仙人都长了副筛子般的心肝呐！

离开四方城的沈天青和楚宁，乘着木鸟一路朝天边虚空飞去，因为路途遥远，又不急着赶时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找个合适的地方降落，停留几日再继续赶路。

这期间自然会遇到些需要应对之事，比如攻击他们的仙兽，一些与其他仙人的纠纷，每当此时，沈天青都会袖手旁观，任由楚宁出面处理，除非是看她真的不敌，才会出手帮忙。

楚宁心知他这是在锻炼她，自然不会有丝毫异议。

于是，一些认得沈天青这个“青宁公子”的仙人，有幸看到了他“吃软饭”的一幕，那心中的诧异都要汇聚成海了，借由这些仙人之口，“青宁公子吃软饭”的传言渐渐在仙界蔓延，连带着楚宁这个当事人，也被留了影像成了名人。

而这些……直到很久以后，楚宁才得知。

经过近三年多的时间，两人终于靠近了天边虚空所在地。

“再有月余就到了。”沈天青领着楚宁御空飞行，看到熟悉的地方后出声道。

两人早在半年前就不再乘坐木鸟，而是改为御空飞行，因为越是靠近天边虚空，一些外物便不宜再用了。

那木鸟是沈天青惯用的代步工具，在仙界可谓是青宁公子的标志，当初炼制时很是废了番功夫，他哪舍得在这里被意外损毁呢？自是早点收起来为妙。

“这里……法则很混乱。”楚宁拧着眉头，打从半年前她这精神就一直紧绷着，其实那时她就察觉到这一点了。

“宁宁真敏锐，何时发现的？说说你的感觉。”沈天青意外地转头看她。

“就在你收起木鸟的前几天，不过那时这感觉还很模糊，只是本能地发现空气中漂浮着危险的气息。”楚宁郑重回答，“那之后不到十天，危机感就很迫切了。”

“什么样的危机？说得上来吗？”沈天青再问，他的眼神也渐渐认真起来。

老实说，他只是觉得周围很危险，空中似乎有种撕扯力，直觉的这撕扯力十分蛮横，可再具体的，他却是说不上来了，更无法描述出来。

果然是感悟了时空之力吗？这种敏锐便是先前来过的广宣都没有。

“嗯……”楚宁组织着语言，想了想道，“这里有空间乱流和时间断层，同时还有其他法则之力，但这种种不同的力量却分布不均、强弱杂乱，以至于此地的能量极为混乱，随时都有□□的可能。”

“若是打个比喻的话，这里就像一个能量失衡的密闭屋子，你可以想象一下，这屋子承受不住里面失衡的能量冲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能量失衡的核反应堆？”沈天青根据她的描述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差不多，但比核反应堆更恐怖。”

“这里是一直如此，还是某段时间开始才如此？若真的能量失衡了，又会不会影响到仙界呢？”沈天青不得不忧心道。

楚宁沉默以对，无法回答，亦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结果对他们这些生存在仙界的仙人，乃至生灵来说，都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