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祥与众管事儿们躬身行礼:“老爷放心,小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差儿。”
任鸿祯点点头,“那就好,自去听夫人的吩咐就是。”
说完侧过头对云梦瑶说,“夫人,请吧。”
任鸿祯的话听到这些管事儿的耳朵里,那可是听出了许多的滋味来,就连任祥看云梦瑶的眼神也有了些微的不同:夫人看来极得老爷爱重啊!
众仆从躬身应了任鸿祯的话后,又对着云梦瑶重新拜了下去。
任鸿祯说话的时候,云梦瑶只是微笑着坐在那里,落落大方的打量着众人,既无稚气在身,也没有得权的喜悦在脸上,倒让众仆从收了一些心中的轻视之念。
云梦瑶等众仆从拜了下去才虚虚一抬手:“起吧,今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来见见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日后要劳烦各位的地方儿很多,还请各位尽心尽力的助我才是。”
任祥等人连道不敢,知道这是新主母的客气之话,必须有的过程罢了,哪个也没有往心里去。不过此时这些仆从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还不是那些个套路?这位新夫人也就这么点斤量了――想来是有人指点过新夫人,不然她说得话哪会如此老练。
云梦瑶看了这些人的神色,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只是取了念夏奉上来的茶,轻轻的抿着茶沫。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任鸿祯偶尔吃茶发出的声响,与云梦瑶手中茶钟盖与杯子相碰发出的声响。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云梦瑶依然还是轻轻的漫不轻心的抿着茶沫儿,偶尔扫过众仆从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她看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样。
慢慢的,就连任祥的心头也有了一些紧张,他忽然发现这位小夫人,并不是一个易与哄骗的主儿――就这份沉静的气势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会有。
任祥偷偷扫了一眼云梦瑶,又看了一眼任鸿祯,他心有了一丝的变动:他以前为赵姨娘办事,可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姨娘,到最后她也成不是主子。就算她能生出儿子来,继承了任家的家业香火,可是她依然是个姨娘,是个奴才!
如果主母懦弱赵姨娘当权,他当然要对赵姨娘惟命是从;但眼下这位长房的夫人,看上去不是易与之辈。任祥心思还在飞快的转动着:如果老太爷支持他的长房儿媳掌理府中事情,他当然要认夫人为主才对!做一个奴才的奴才,再怎么说也不是个体面儿的事儿,赵姨娘再大的本事儿,她永远也不会成为长房的妻室。
任祥的心思,当然就是大多数婢仆的心思,也不是说对云梦瑶就已经心服口服,准备一心一意跟着她了。他们不过是抱了个隔岸看火的意思罢了,反正他们只奴才,只要他们要跟那个能赢的人才便可。
云梦瑶终于把茶钟儿举到嘴边儿吃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放在了桌几上,众管事儿都以为她要开口说话了,可是她依然没有开口。
云梦瑶轻轻展了展衣袖,理好了衣衫又弹了弹指套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是慢条斯理,一点儿烟火气儿也没有。
打理完了以后,云梦瑶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你们哪个来给我说一下,你们各自管的事儿,与现下我们府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