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紫川看见躺在床上安静的似乎连呼吸都没了的男人时,她才意识到,萧瑜励是来真的,被她强行冰冻的内心瞬间柔软鲜活起来,伤心难过继而爬满心头,她颤抖着手拉住萧瑜励冰凉细长的手,轻声道:“我来了,”
萧瑜励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待他看清来者正是日夜思念的孟紫川时惊喜万分,他固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迫切说道:“小孟,你听我解释,那日我们虽设计要将暗处的何震引出来,但救你,的确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孟紫川没想到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解释这个问题,心中又涩又甜,轻声安抚道:“王爷,那日的事不重要了,你先将身子养好,楚国还有很多事务等你处理呢,”
说着,她从身后年轻乐正大夫手里接过药碗,鼓励道:“一口喝下去,你才能痊愈,你是男人,是勇士,你还得战斗,而不是躺床上等死,”
萧瑜励接过药碗一口气将难闻的药汁咽了下去,乐正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识相离开,
萧瑜励抱住孟紫川,他近乎祈求地告白,“你跟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
孟紫川没想温润如玉的萧瑜励感情来的这般激烈,她并不确信萧瑜励到底是动了真情还是一时兴起,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鸿沟无法逾越,
她不能陪他一起胡闹,只是安慰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萧瑜励追问:“要我怎样做,你才跟我走,”
这就是萧瑜励跟凌晟鸣的区别,凌晟鸣冷傲寡淡,感情之事从不会步步紧逼,他是自信的亦是骄傲的,从没人可以叫他魂牵梦萦,得不到的爱情他似乎从不强求,
萧瑜励的爱情却干烈如火,来得时候惊天动地气吞万里,以主动强悍的姿态紧追不舍,他是深情的是火热的,一旦锁定猎物从不会轻易放弃,似乎普天之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爱情,
孟紫川站起身来,静静看着萧瑜励,既然他紧逼到这个地步,她索性就实话实说了吧,
“王爷,我一向特立独行,感情之事从不追求权贵和地位,我跟辰王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待他夺得天下便是我自由之时,我想要的爱情,无非是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孟紫川轻轻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温和的眼眸看到他难以触及的内心深处,“你自问做得到吗,”
萧瑜励长笑一声,他走到孟紫川身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掷地有声地回应,“我萧瑜励倘若做不到这些,就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古人向来忌讳毒誓,没想到他信口就来,
孟紫川急忙捂住他的嘴,下一刻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本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在怀里,
“小孟,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
这一刻,孟紫川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踏实、温暖,
叩门声响打破室内的温馨,小陈在外沉声禀告,“王爷,辰王来了,”
孟紫川不知怎地,心中竟闪过几许慌乱,她的做法违背契约,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萧瑜励感觉到她复杂的情绪,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下去跟他谈,”
“不,我跟他有契约在先,你给我两年时间,待我完成契约,我便去楚国找你,楚国现在局势动荡不安,你需要精力和时间完成大业,你我暂且忍耐两年,”孟紫川向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萧瑜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楚国的局势复杂多变,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他不敢保证现在带孟紫川回去是件正确的事,他就怕暗处的猛兽对孟紫川不利,
“那好,你等我,为期两年,我来接你,”
当孟紫川跟萧瑜励一起从楼上下来时,凌晟鸣就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逆转,胸膛中冰冷残酷的心脏猛地抽痛一下,空空的、钝钝的疼,
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紫川,跟我回府,”凌晟鸣向来是个通透的,有些话不必追问,有些事不必挑明,
孟紫川倒也不解释,走到凌晟鸣身边后,朝萧瑜励微微一笑,叮嘱道:“你保重,”
萧瑜励?契地回应一个温暖的微笑,继而对凌晟鸣道:“这两年,劳烦辰王照顾小孟了,”
凌晟鸣目光微寒,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带喜色的孟紫川,实在想不明白这二人何时暗生了情愫,他竟然毫不知情,
“摄政王无须担心,本王的嫡妃本王自会照顾,”即使心中十分绝望,凌晟鸣嘴上却要逞强,
萧瑜励也不恼,只是道:“明日就是安皇六十大寿,咱们金德宫再聚,”
凌晟鸣跟孟紫川坐在马车里相顾无言,回到辰王府后,凌晟鸣叫住回内宅的孟紫川,叮咛道:“明日你们女眷要在皇后的朝凤宫用膳,你多加留心,万不要被算计了,别个倒没什么,明日平阳公主定会出席,她是父皇嫡亲的妹妹,自幼骄纵火爆,饶是皇后也要礼让三分,你且不要触了他的霉头,”
孟紫川不解,问:“莫不是平阳公主跟咱们这边有过节,”
凌晟鸣垂眸沉吟片刻,才解释道:“平阳公主的夫君乃颍川东屏侯,曾追求过我的母妃,五六年前母妃去世,不出半年东屏侯坠崖自尽了,”
嘿呦,在这世道上还能遇到痴情种,真是难道,孟紫川被凌晟鸣的话惊到了,不过冷静下来却极其鄙夷东屏侯,既然深爱熙贵妃,当年为何不拼尽全力迎娶熙贵妃进他侯府呢,后来还不是娶了平阳公主为妻,所谓的痴情,只不过是糊弄世人的假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