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时常遇到惊险,凌晟鸣竟习以为常,从不吩咐属下动手,孟紫川估计聪明的凌晟鸣已经猜到来龙去脉,一面暗骂他小狐狸,一面期待到了梁州能有意外的收获,
就在刚刚踏入梁州境内,孟紫川就知道已经到了安全之地,康王也罢还是背后的?手也罢,应该放弃抵抗和追杀了,
想必康王在凌晟鸣到底战场之前,已经将这边的真实情况写信传回帝都了,纸包不住火,他迟早得面对残酷的现实,一旦被凌晟鸣握住把柄,康王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进了梁州,咱们就放松一下,找家华贵的客栈歇歇脚,吃顿好饭,”凌晟鸣见孟紫川最近面色不好,以为她累着了,遂体贴起来,
孟紫川当然希望如此,她好几天没洗过澡了,今天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即将过年,梁州大街小巷都一派热闹景象,家家户户门口张贴对联挂上灯笼,这个世界虽跟上一世地点背景都不一样,却同样过春节,这一点,叫孟紫川极有亲切感,
孟紫川从马车里跳了出去,很想近距离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凌晟鸣虽不愿她下去闲逛逗留,却不由自主地随她跃了下去,他似乎还从没有跟孟紫川溜达过,
梁州虽属于安国西南偏远地带,经济稍微欠发达,但该有的商业活动都有,孟紫川一眼就被不远处捏泥人的老大爷吸引了,第一次跟萧瑜励逛街时,他还特地买了几个形象生动的泥人,说要送给幼帝,
他对幼帝充满爱心和怜惜,幼帝却对他充满怨怼,世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似乎没有人可以过得一帆风顺,
凌晟鸣见孟紫川望泥人望的出神,就将老者手里的泥人全部买了下来,然后豪气地往她怀里一塞,霸气说道:“拿去,都是你的,”
孟紫川先是一笑,依稀想起上一世有个叫做“塘主”的男明星,他的土豪被数多网友吐槽,此刻的凌晟鸣哪有平素的冷峻寡淡,俗气的就像个“泥主”,
继而她又微微叹气,这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没一个过得轻松自在,她有些心疼他们,
两人又在街上闲逛一会儿,买了不少小玩意,他们正准备寻个就近的客栈歇歇脚,孟紫川却被不远处哄闹的人群吸引,凌晟鸣拽着她就往酒楼走去,不愿她多管闲事,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孟紫川忽地看到人群中央一个孱弱的男子艰难地往人群外爬来,那男子明明狼狈至极满脸血污,身后还有一个壮汉不断地骂骂咧咧,甚至在他背上猛踩几脚,他依然面色不变,只是一个劲地往外爬,眼神忧郁清冷却异常坚定,
不知怎的,她就被男子坚强的求生意念以及不卑不亢的清冷气息吸引,她疾步走到男子面前,一脚踢开壮汉再次下落的巨足,她一只手就将男子拉了起来,同时将男子搀住,凌厉地望着壮汉,冷声道:“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啊,你们不知道安国跟逍遥堡开战吗,”
壮汉冷声一笑,直端端地“呸”了一声,骂道:“老子就是欺负弱小那又怎么了,梁州大了去了,仅仅只是易璋地区跟春宜州开战,还没打过来呢,我们怕什么,”
这群高枕无忧的家伙,孟紫川灵动一跃,一脚将男子踢倒,她狠狠踩在壮汉背上,教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不力敌逍遥堡,在此欺凌弱小,小爷就要给你好看,”
壮汉在她脚下奋力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他偷吃我的肉包子不给银子,老子打他怎么了,弄不好他就是逍遥堡的细作,老子教训他又怎么了,”
孟紫川还想再教训壮汉两下,凌晟鸣却拦住了她,低声道:“眼见到了梁州,万不要惹是生非,”
孟紫川扶起被壮汉欺凌的单薄男子随凌晟鸣去了酒楼,
“你是何人,为何落魄到偷吃的地步,”雅间里,孟紫川递给男子一方干净的帕子,柔声问道,
她也不清楚今日为何要出手搭救男子,她并非好管闲事之人,大概男子的悲惨遭遇叫她想起上一世做卧底时孤立无援的境地,她在最无助的时候,竟是被同样悲惨的弱势群体所救,否则她早就死在那个闷热窒息的热带雨林了,所以,她对弱势群体有一种保护欲,或者说是亲切感,
男子蓦然抬头,睁着一双秋水般忧伤却明亮的眸子,那眼神似乎能望到人的内心深处,拨动暗藏的悲伤和无助,刺破伪装下的快乐,
好一双危险又充满魅力的眼,
这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带动别人的悲戚,
孟紫川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她慢慢移开视线,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就像潮水般将她堙没,
“谢谢你们,我要离开了,”男子放下孟紫川递给他的帕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执意离去,
这个人,并不简单,他若想走,就随他吧,孟紫川淡淡看了男子一眼,明明他长了一张普通无奇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叫人明知危险却想探究,
“你好走,”
孟紫川还没说话,凌晟鸣就送了“客”,
男子还没走出雅间,门外突然涌入几个高头壮汉,像提小鸡似的,将男子提了出去,那模样凶悍粗鲁,男子就像破败的木偶,任由他们拿捏,没有丝毫反抗,那模样好似向别人宣告,他已经看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