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川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听玉郎是如说来,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百里云琪毕竟是岚国皇室,血统高贵,他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天底下不管是谁,沦落风尘都不好过,
她突然能理解,为何百里云琪眼里充满阴郁悲伤,甚至绝望,
他最黑暗的岁月里,估计生不如死,
“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是我朋友,”孟紫川朝玉郎冷笑一声,斩钉截铁道:“我绝不会嫌弃他,”
这个世上本没有什么能叫百里云琪在意的了,但他听到孟紫川的话后,竟心生感动,不管她是否真心实意,
“玉郎,你放这位……小兄弟走吧,我随你回去便是,”百里云琪站到孟紫川前面,跟玉郎谈判,“这世上,只有我能救妖月夫人,”
侍卫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妖月夫人中了他的毒后情绪越发暴躁,每到夜里全身奇痒难耐,伺候她的男人,都被她榨成干尸,饶是这样她还不满意,最近一月,白天也要男人伺候了,
侍卫们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都恨不能将百里云琪现在就捉拿回去,
侍卫长二话不说,站了出来就准备把孟紫川放了,玉郎却拦住孟紫川去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随之颤抖,“看样子云公子很是在意你呀,当年他在我身上种的恶,现在就报复在你身上吧,”
玉郎对侍卫长道:“把他的脸给我划花,回去后我在夫人面前替你美言,保证你永不侍寝,”
这的确是个诱人的筹码,侍卫长毫不犹豫从怀里抽出尖刀,大步迈到孟紫川身边,
孟紫川可不会坐以待毙,她抽出怀里的短剑做出防备姿势,没弄清侍卫长的实力以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忽而,孟紫川觉得全身酸软,连眼睛都花了,看到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她暗叫一声不好,着了道了,今日怕是难逃一死,
就在她焦急恐惧之际,忽的发现对面的玉郎和侍卫们都昏倒在地,症状似乎跟她一样,她赶忙看向百里云琪,发现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悲不喜,她知道,一定是在暗中做了手脚,他可是一个精通医术的药人啊,
百里云琪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瓶,倒了少许粉末在孟紫川鼻下,轻声道:“半盏茶的功夫你就能恢复,现在我要做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你别看,”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方白色的帕子盖在孟紫川的脸上,
做好这些,他镇定地走到吓得面无血色的玉郎面前,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同时低声道:“当日我不想引起妖月夫人的怀疑,故而留你一命,这些年我走哪儿都能被你逮住,我烦透了,现在我就收了你的寻迹蛊,送你俩上西天,”
终于,他摸到玉郎腰间的小盒子,他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掌,献血将盒子里的金色虫子浸泡,不消片刻,虫子就化成血水消失不见了,旋覆参药性十足,可融化一切非毒性蛊虫,
从此他自由了,
百里云琪拿起刀没有说话,眼里露出狂躁之色,手起刀落,玉郎的人头如是圆球一样滚了起来,
他并没解恨,挥刀将玉郎的心挖了出来丢进烧得正旺的火坑,里面传来“滋滋”的烘烤声,他将追随玉郎的侍卫一个个了解,这才寻水净了手,继而将孟紫川搀扶起来走了出去,远处人声沸鼎马蹄哒哒,人影越来越近,片刻功夫凌晟鸣的身影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你的王爷来救你了,”百里云琪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今晚的事,你最好忘记,”
孟紫川知道他所谓的“忘记”指的是什么,
“你没事吧,”凌晟鸣翻身下马,匆忙走到孟紫川面前,细细将孟紫川打量一番,此刻的他十分紧张,没了平素寡淡平静的模样,
孟紫川感觉到他的“在乎”,心里暖暖的,这样的凌晟鸣,太不常见了,
吸入解药后她虽能走动了,却依旧软弱无力,只得软绵绵地靠在凌晟鸣怀里,嘴上却倔强说道:“我没事,”
凌晟鸣将她打横抱起,随即跃上马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云琪,提醒道:“警告过你不要耍花招,你别忘了,”
一路上暗杀他的人层次不穷永不间断,背后的主谋却不是同一人,这局势越来越乱了,倘若百里云琪在暗处地给他使绊子,他就没必要留他,
孟紫川说得对,他们对百里云琪并不了解,需要小心行事,好在,他们快到易璋郡了,
百里云琪知道凌晟鸣怀疑他,他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晟鸣,凌厉地问了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不懂,”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二人清冷的眸光在空气中激烈交锋,
凌晟鸣率先收回目光,打马离开了,他没必要跟一个落魄王爷较劲,
青羽伸手将百里云琪拉上马背,紧紧跟了上去,
好在后面三日风平浪静,他们顺利到达易璋地区,
凌晟鸣并没有先去营地,而是被顾星移接去了一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