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襄康城了,”孟紫川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慵懒的百里云琪,表情随即变得狰狞恐怖,“都是你,给我用什么安眠香,害得我在客栈睡了一整天,要不然我们昨天就到襄康城了,”
百里云琪淡漠地斜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不休息,马儿也得休息,连夜赶路十分危险,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遭罪,”
孟紫川此刻心情激动,恨不得赶紧找到萧瑜励的家门,没工夫跟百里云琪斗嘴,她拦住一位路人,殷切询问:“这位大婶,你知道摄政王府怎么走吗,”
大婶如临大敌一般,急忙绕开她,惶恐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问别人去,”
“你以为摄政王府就像酒楼一样,谁都有资格去啊,普通老百姓当然不知道了,咱们还是找一家客栈先歇歇脚吧,你问店小二,他一定知道,”百里云琪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悠闲地看着孟紫川,他一点都不着急,反正那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孟紫川努努嘴,做出一副想动手打人的抓狂模样,耳边又响起百里云琪自在悠闲的声音,“你要记着,不伺候好我,即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出手救人,”
钉子能体会到孟紫川现在急不可耐的心情,已经到了襄康城,孟紫川一定更加急躁激动吧,但关心则乱,所有的主动权都在百里云琪手上,她们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小姐,咱们还是先找家客栈叫百里公子歇歇脚吧,客栈人来人往,定有人知道摄政王府在哪儿,”
孟紫川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瞪了百里云琪一眼,对钉子道:“就依你的意思,”
“我要住在襄康城最豪华的客栈里,我可不想住进摄政王府,没得自由,”百里云琪今日格外挑剔,
来到一家门面豪华的客栈,小二殷勤地迎了出来,孟紫川命他安排两间上房,
“你们听说了没,摄政王被皇上夺了兵权,”
“真的假的,为何要剥夺摄政王的兵权,”
“我听说摄政王派人暗害国舅,激怒了皇上,”
“我怎么听说,摄政王病入膏肓无力掌管战鬼军,”
“才不是呢,摄政王拒绝皇上赐婚,皇上恼羞成怒,这才夺了他的兵权,”
……
大厅里众说纷纭,什么版本都有,孟紫川从他们的交谈中总结到两点:一是摄政王病的很重,二是摄政王被夺了兵权,
还真是两个十分不好消息,
孟紫川苦笑一声,心中的狂躁和迫切突然被压了下来,暗自告诫自己,她要陪着萧瑜励打一场硬仗,万不可自乱阵脚,
“小二,你知道摄政王府怎么走吗,”钉子塞给小二一锭银子,低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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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大夫,劳你照顾好王爷,我这一行,倘若顺利,大家都好了,倘若……请你不要怪我,一旦出事,大家都逃不了,”小陈站在王府门口,对送行的乐正大夫沉声叮嘱,
乐正大夫从容一笑,平静说道:“这些年多亏王爷收留,我自会感恩,生死有命我定不会埋怨你半句,倒是你,要小心了,”
小陈将手搭在乐正大夫的肩头,紧紧捏住,他向来口讷,也不知如何感谢乐正大夫,片刻后,悲壮说道:“告辞了,”
“带上我,”半夏从门里跃了出来,她堵住小陈的去路,锐利地盯着他,
“胡闹,”小陈低声斥责道:“你以为我去玩吗,”
半夏突然哭了起来,她哽咽道:“摄政王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即使去死,我也想找个痛快的死法,否则死不瞑目,”
小陈被半夏的话撩动心弦,她说的正是他要去做的,
“好,”小陈说出这个字时,觉得突然轻松下来,他要去干一件欢快的事,一件正确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
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闻摄政王府的气味,最后一眼看王府的轮廓,最后一次站在王府门口微笑了,能效忠摄政王,他此生无憾,
乐正大夫被小陈跟半夏的悲壮情愫感染,他绷紧了嘴巴,依然没忍住眼泪,两行清泪无声滑下,他蹲在王府门口,把脸深深埋在臂膀里抽噎起来,
老天不公,为何叫好人早死坏人逍遥,幼帝昏庸,分不清忠奸,听信谗言,大楚要亡啊,
他三人站在王府门口相互道别,最终,小陈和半夏迎着朝阳,迈向地狱,
“你们要去哪里,”
孟紫川声音突然响起,她微笑着站在王府门口,清晨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她就像从天宫缓步走来的仙子,带着生机和希望,
“小孟,”半夏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热烈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孟紫川,她从没这样欢喜过,而不久前,她还对孟紫川心生怨念,羡慕她得到王爷的宠爱,
“这是怎么了,”孟紫川对半夏突来的热情很不适应,僵着身子看向小陈,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