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川百无聊奈地坐在书桌旁的小杌子上打盹,突然觉得脸上一凉,耳边传来轻微的调笑声,她猛地睁开了眼,
幼帝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朝她脸上洒了些冰凉的茶水,“好本事,陪朕看书竟然能把自己看睡着,”
孟紫川“嘿嘿”一笑,道:“皇上,课本向来枯燥乏味,我给你看点好东西解解闷,”
说着,她把森泉临走前送给她的好东西拿了出来,瞟了一眼批阅文章的辜太傅,低声道:“手绘春宫珍藏版,关系不好我还不给看呢,”
幼帝粉白的脸蛋忽地红了起来,他恼羞成怒道:“孟紫川,你不知羞,”
孟紫川清脆的笑声在庄严的大殿里突兀的响了起来,快乐地像只迟到肥糯小虫的喜鹊,
辜太傅微微抬头看向笑得肆无忌惮的孟紫川,额上的皱纹清晰地就像绵延的山川,无奈地摇摇头,又埋首批阅皇上新作的文章――《帝业论》,
起初,他并不同意皇上将活泼好动的孟紫川带入课堂,后来发现孟紫川小小年纪见解却很独到,颇有大家风范,尤其是君臣礼仪之论,极有建树,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心怀天下的见地,
更难能可贵的是,皇上对她的建议大多听了进去,尤其对“君臣同心,共治天下,为天下人分忧,君臣坦诚相待,不得欺瞒,敞开心扉谈论天下事”颇为动心,
早知道孟紫川有这本事,他早该将其请来,皇上的功课又怎会是他的心病呢,
初夏的阳光从雕花木窗照射进来,直端端地洒在幼帝的背上,因为过于专注,他只觉得全身一阵火热,并未想到换个座向,
他亦没想过,某天会在辜太傅的课堂上偷偷看这种东西,孟紫川的胆子的确够大,
不曾想,一份急报打乱了他的安逸和平静,
看完南边送来的急报,幼帝从未如此慌乱过,此时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寻找出路,可脑子越来越乱,没有一丝思绪,
孟紫川看他神色不对,忙问:“战场上发生了何事,”
幼帝呆滞说道:“萧瑜勤攻下兰江防线,楚国大半河山都被他拿下了,”
“萧瑜励呢,他可安好,”听到此消息,孟紫川虽很惊诧,但第一个想到的是萧瑜励的安危,
幼帝道:“他受伤了,不过暂无大碍,”
一听到萧瑜励受伤,孟紫川顿时坐不住了,她对幼帝道:“我现在就准备南下,前去探望他,”
幼帝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朕派人送你过去,”
孟紫川见他答得干脆,便知他对萧瑜励的成见没之前深厚,便大胆提示道:“皇上,摄政王为国抗敌,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就怕有些人心怀不轨,想趁机除掉摄政王,毕竟天底下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安国的大皇子,当年就是在安苍战场上被奸人所害,死一个萧瑜励没什么,但是,楚国目前还有比萧瑜励更适合做战鬼军首领的人吗,”
幼帝听懂孟紫川的意思,之前国舅也曾在他面前提及过,趁萧瑜励跟萧瑜勤对抗之际,将萧瑜励暗中除去,还可将此罪名嫁祸给萧瑜勤,但是,正如孟紫川所言,萧瑜励死了,楚国暂时还真没有可以接替他的将领,
“你放心好了,朕晓得摄政王的辛苦和付出,又岂会叫奸人暗害了他,你且去战场上探望他吧,不过,你须得转告他,万不能再叫朕失望了,”
他是皇帝,懂得恩威并施,恰当地说点虚情假意的好话,可以激发臣子的护主之情,
当南边战败的消息传到太后耳朵里时,她正抱着慵懒肥硕的猫咪在御花园赏花,下午的凉风微微送来,夹杂着蔷薇的芳香,令人陶醉,
“咱们要不要趁机将萧瑜励做掉,”夏光宇负手站立一旁,自前些日子被皇上当众责罚,他有些时候没出夏府了,
太后一边顺着肥猫的颈毛,一边道:“我可不认为萧瑜励是那么容易做掉的,你先带人把孟紫川给我拿下,有她在手叫萧瑜励做什么都行,”
听到“孟紫川”三个字,夏光宇就恨的牙痒痒,多次坏他好事不说,还迷惑皇上,成功的离间了他跟皇上的关系,真不晓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萧瑜励把她当成宝,就连皇上也对她另眼相待,
“我说……”夏光宇一脸算计的看着太后,低声道:“皇上已经过了十二岁,这么大的男娃娃对女人逐渐生了兴趣,与其叫别人带坏,倒不如咱们先给他物色几个体贴的女子,先叫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待皇上十三岁后就举行婚礼,”
太后迟疑片刻,问:“这样不妥吧,皇上毕竟还是孩子,”
夏光宇不满地“啧”了一声,劝解道:“又不是叫他洞房,只是找个约束他的女人巴了,再说了……”
他谨慎地看了四周一眼,发现并未外人,遂低声暧昧说道:“他是咱们的骨肉,我岂会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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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阳光从茂盛的树干中投射下来,落在平坦的官道上斑驳破碎,庄子上的人牵着自己的羊子和老牛往城里赶去,向做点小买卖,
一行人飞快打马奔驰而过,惊得两旁路人急忙向边上躲去,羊子不满地朝路过的行人“咩~”了几声,
赶了一夜的路,孟紫川多有有些疲倦,为了早点见到萧瑜励,她舍弃马车打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