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皇上很满意顾家人的办事速度和效率,他亲自接见顾焕山,问他怕不怕因此得罪权贵,毕竟他们顾家引以为傲的六皇子倒台了。
顾焕山铿锵有力地跪在地上,眼神坚定语气中肯地回答道:“顾家上下只为皇上效力,跟皇子、王爷并无关联。六皇子一时愚钝,干了私贩粮草的勾当,还请皇上念在六皇子身子向来柔弱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
皇上裂开嘴无声的笑了,顾焕山就是顾焕山,做事说话滴水不漏。
老六跟他的秘密对话,顾家并不知晓,这一场局的目的,不仅仅是为老六扫清前面的障碍,还要帮老六认清身边推手的嘴脸。
顾焕山并不知道他二人的谋划,还能帮老六说话,可见对老六心怀忠诚,那么他就能放心地提拔顾家了。
皇上精神猥琐地靠在龙椅,示意顾焕山下去。
顾焕山离开没多久,赵海便秘密进宫,将蜀王残害岐王的证据悉数呈了上去,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传蜀王进宫,同时派石鹏抄蜀王府,当天下午就雷厉风行地下旨,褫夺蜀王封号王位封地,将其贬至南部大风郡,永生不得回帝都凤阳一步。
皇上这一举动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家一时没回过神来,四皇子便携妻带子上路了,那情景好不凄惨,一路上没有仪仗相送,还有侍凌军将领亲自押往大风郡。
临行前,禹王派无忧送他上路,蜀王之所以没有在审讯时扯出禹王,无非是想禹王登基称帝后将他再召回帝都,那时候他就是新皇身边的功臣,谁敢给他难堪。
孟紫川知道这些消息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拔掉禹王的爪牙,现在正是硬碰硬的时候,凌晟鸣一定能赢过他!
看样子,今年冬季就能带着刘氏前往楚国,孟紫川不自觉地裂开嘴笑了起来,娶我,你准备好了吗?
八月初秋雨连绵,孟紫川正在亭子里跟忆郎一起练字,顾星移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昨天夜里,宫中突然传来皇上抱恙的消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彻夜在清心殿外守着,得到消息的禹王以及几位未成年的皇子连夜赶到清心殿侍疾。
情势异常紧急,有大臣悄悄吩咐内宅做好孝衣,便于帝王驾崩时用。更有甚者,打算皇帝驾鹤西去后第一时间向天下昭告,禹王乃先皇临终前亲口立下的太子,先皇离世新帝登基,万民跪拜。
好的是,经过太医们一夜抢救,皇上总算留了一口气,但半个身子都僵硬了,神志偶尔清晰偶尔混沌。
坏的是,现在整个朝局都乱了,在钱太尉的暗中奔走下,文武百官见风使舵,曾经投靠康王的、岐王的、蜀王的官员都悄悄归顺禹王。现在的禹王好不风光,在钱太尉的“再三请求”下,勉强同意做了安国的监国王爷,现在整个安国都得听他的。
之前顾焕山奔跑两个来月抓来的犯官,现在都困在天牢,因为皇上病重,对于庞丞相的惩罚便不了了之。
真是不巧,就在皇上给庞丞相定罪时,突生大病。这不得不叫孟紫川多想,当然她并不是第一个有所怀疑的人,顾家、陈家、常家都很怀疑,却暂时没有好的对策。
“顾大人,你们要不要向禹王请示,带隐修进宫给皇上瞧病。凌晟鸣现在的情况悬而未决,这个时候皇上要是驾鹤西去,那么凌晟鸣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虽顾星移来到顾府,孟紫川急忙建议。
顾焕山毕竟是身经百战,对朝堂攻讦司空见惯,他自然有自己的担忧,“皇子妃有所不知,皇上这个病因何而来咱们都不知晓,隐修的医术虽高超,但经不过奸人暗害。尤其是送往嘴里的药,咱们都得小心谨慎了。”
孟紫川当即明白顾焕山的意思,假如皇上的病真是禹王暗中所为,那么他们这方送隐修上门,就等于跳进禹王设置好的圈套,不管是有得治还是没得治,皇上都必死无疑,那么他们这边百口莫辩,凌晟鸣则必死无疑。
假如皇上的病不是禹王所为,禹王势必会暗中下毒手,届时隐修的救人便成了“害人”,无论如何都是他们吃亏。
见孟紫川明白自己的意思,顾焕山无奈叹息,“所以,咱们现在必须沉住气,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从顾府回来后,钉子拿着一封信函走了进来,低声道:“姑娘,摄政王给你来信了。”
孟紫川觉得自己异常疲倦,现在也只有萧瑜励的信能带给她快乐和安抚了。
当她看完信后,秀美的眉头突然紧紧拧在一起,对钉子呢喃道:“祸不单行,兰江那边叛王又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