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问:“你可看出朝中哪些见风使舵的归顺了老二?把那些人揪出来后,咱们的计划就实施,当老子的用这种下作的法子陷害儿子,也真是可悲心酸啊。”
“皇上,有得就有失,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国百姓着想,没人会怨怪您。”张德禄轻声安慰道。
“你可知老二的母后当年是如何离世的吗?”皇上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沧桑。
张德禄摇摇头,道:“难道不是难产导致的吗?”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道:“是难产导致的,但是你可知她为何你难产?”
接着又自问自答道:“她是庞家送入宫巩固家族势力的旗子,可以说肩负起庞家的荣辱兴衰,自然压力巨大,朕偏偏还不喜欢她,她又是个柔弱的女子,心地并不坏,没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争夺宠爱。只是,采薇生下老大后给她带来极大的压力,她自己想不开久而久之气血两亏才导致早产。但是!”
皇上的声音徒然凌厉起来,“为了家族她倒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临死前给自己的宫人叮嘱,要她们四处散布谣言,将她离世的污水泼向采薇,想用此办法叫采薇以及声势渐长的顾家完蛋。好在朕一直信任采薇,才叫她的诡计没有得逞。哪知,她的旧情人竟然将这些假象悉数告知老二,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害了老二啊。”
钱太尉,竟然是先皇后的旧情人,皇上也是最近一两年通过枭的刺探才知道的。
玩政治的,享受世袭罔替功勋和封位的贵族们,没有一个简单货。
顾焕山当上丞相后,少不得跟禹王打交道,每次在一起商议政事,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连带着陈家和常家一起下了地狱。
就在这个当口,凤凰山传来凌晟鸣病重的消息,孟紫川只当是他百无聊奈制造的混乱并未放在心上,哪知钉子探望归来后在她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相信凌晟鸣这次来真的了,来不及细问钉子凌晟鸣的状况,漆黑的夜空中,她豪气地翻身上了一匹骏马,疯狂打马去了凤凰山皇陵。
见到凌晟鸣时,她几乎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就是昔日风华无双的傲娇男。
她蹲在床边拧着眉头问身边施针的隐修,“他这是怎么了?”
隐修忙得满头大汗,没工夫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心更加凌乱,看样子,凌晟鸣这次得的病非常棘手。
凌晟鸣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多会儿锦帛衣袍竟被汗水打湿,八月中旬的天气哪里还能把人热成这样,凌晟鸣的状况叫她十分担忧。
隐修又忙得不可开交,不愿跟她说话,她只得蹲在一旁干着急。不知怎的,坚强如她忽然留下眼泪。
昏睡的凌晟鸣突然睁开眼,朦胧不清地看到她的脸,隐约间听到她带着哭腔叫自己的名字,“凌晟鸣……凌晟鸣……”
听得他心都酥了,他满足地裂开嘴笑了,梦到她真好。这么久没见到她,就连梦中也不出现她,没想到生个病,反而梦到她了。这就够了,他很满足。
好半天隐修才忙完,一边擦汗一边对她解释道:“老六这小子被银环蛇咬了,这个破地方不仅尸体多,毒蛇毒蚁也多。我好不容易控制老六体内蔓延的剧毒,现在就带着青羽上山找药材。你也别闲着,伺候老六泡药澡。不怕余毒控制住,他一定熬不过明晚。”
“大晚上的人手不够,你怎么找药材?”孟紫川担忧极了,转身就给钉子道:“你也去帮忙。”
众人离去后,她突然犯了难,凌晟鸣毫无知觉全身僵硬,她要如何给他退去衣衫泡澡?
为了救他的性命,她来不及多想,粗鲁地将凌晟鸣的衣衫扒下来,吃力地背着为着寸屡的他往盛满草药水的浴桶走去,最近她日夜操劳实在太累,没一会儿就体力透支,当她费力地把凌晟鸣丢进浴桶时,她已经用完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也随他一起翻了进去。
没有知觉的凌晟鸣像座大山似的压了上来,她慌忙抱住他,生怕自己一松手,他没入水里,被水淹死。
大概草药浴起了作用,不多会儿凌晟鸣就醒了过来,他晕晕乎乎地看着孟紫川,傻笑道:“这个梦,好真实。”
听到这句话,心酸和心痛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将孟紫川堙没,所有的意识都被掏空,凌晟鸣那句撕心裂肺的“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来回撞击她的心灵,不知为何,竟然痛到泪如雨下。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叫她心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