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川回来凤阳城时已经十月底,回到辰王府时,两个小家伙正跟他们的父亲在院子里对练,圆姐儿体力和速度跟不上晨哥儿,面对父亲迅速的攻击只是往哥哥身后躲,晨哥儿虽然有练武的天赋,却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四五招就被父亲撂倒。
小家伙们见母亲回来了,一个个像猴子般跳到孟紫川怀里,尤其是圆姐儿,自小嘴甜话多,一口一句“娘亲,圆圆想你了”,听得孟紫川心都要化了。
孟紫川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又亲,好半天才将注意力放在一旁干站着的凌晟鸣身上。
“我本以为他们喜欢我多过喜欢你,没想到你一回来,他们就立即忘了我这个父亲了。”凌晟鸣故意扮出一副委屈模样,朝孟紫川撒娇,“我也要抱抱。”
“……”孟紫川。
晚膳过后,孟紫川跟凌晟鸣在简单的后院小道上散步,缓缓将楚国之行讲给他听,好半晌,他都没说话,最后才道:“世事无常,楚国皇位最终还是给了萧瑜励。这个人手段强硬,我必须告诉晟安,多多提防他。”
凌晟鸣说得不无道理,孟紫川却有点不痛快,问:“你是不是后悔将王位传给了凌晟安?”
凌晟鸣错愕地看着孟紫川,问:“你怎么这样说?”
孟紫川埋着头只顾走路,心情顿时低落,普天之下没有哪个男人不贪恋权势,凌晟鸣为了她放弃皇位,心中应该有千般不舍吧。
见孟紫川沉默不语,像是较劲一般绷着脸,凌晟鸣将她搂进怀里,道:“皇位怎么能跟你比,得了天下失了你,对我来说是件亏本的买卖,我岂会答应。”
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孟紫川忽而心情好了起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喜欢听凌晟鸣的情话,虽然有时候并不清楚这些话是真是假。
不过,凌晟鸣对她说情话,总比吵架时说些伤人的毒话强多了。
之前他们的矛盾和坎坷皆是因为沟通太少,导致彼此不信任,而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儿,没有哪一个愿意先低头认错,故而叫旁人有了可趁之机。
这几年的苦难将孟紫川曾经的棱角差不多磨平了,再加上为了给孩子一个幸福安定的家,她变得温和柔顺。
“凌晟鸣,我不想住在凤阳城,咱们去梁州的封地吧。”凤阳毕竟是安国政权中心,虽是大富大贵之地,却也是大风大浪之所,孟紫川很不喜欢。
“好,你想去哪,我都随你。”凌晟鸣将她搂在怀中,抚摸她柔顺的发,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叫人怜惜,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百里云琪跟孙姒柔听说凌晟鸣要带着一家大小去梁州,高兴极了。在百里云琪得知这个消息前,他本打算独自上路回春宜州的,现在好了,一路上有个伴儿倒不至于孤独。
当常青青和李盈儿知道他们要在年前去梁州时,一起上府挽留,一会儿说梁州辰王府尚未造好过去了没有合适的地方居住,一会儿又说过完年再启程。
不管她们说什么,孟紫川都知道,她们舍不得她。
几人在府上喝酒畅聊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常青青才携了李盈儿离去。
孟紫川今日多喝了几杯,此刻微醺,拒绝钉子的搀扶,缓缓往内宅走去,不远处的阁楼上响起了悠扬的萧声,孟紫川听得有些着迷,站在一颗玉兰树下,扶着树细细聆听,一曲作罢,她转过头对钉子道:“你家王爷吹箫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自钉子第一次听到王爷吹箫,便被王爷的技艺震撼,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王爷的萧声变得欢快却更加通透起来,自然是技艺进步了。
她微笑着点头附和自家王妃的夸赞,继而小声催促,“王爷,喜鹊已经为您备好了洗澡水,您快回去沐浴吧。”
孟紫川回到房里,凌晟鸣已从阁楼上回来了,她一边醉醺醺地脱衣袍一边问:“今日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凌晟鸣眼神示意喜鹊下去,继而走上前亲自伺候她沐浴,“即将离开凤阳,虽然对此处并没多少贪恋,却有少许不舍,毕竟我的母亲以及兄长,都埋在此处。”
孟紫川趴在浴桶上,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忽地伸长了脖子,在他嘴边轻轻一吻,笑眯眯地说:“我跟孩子们将一直陪在你身边。”
多么温暖的一句话,凌晟鸣按住她的头,气息紊乱地亲吻她,最后将她从浴桶里捞了出来,狠声威胁不断在他身上乱捏的小女人:“今晚,你别想睡了。”
微醺的她哪里听出这句话的危险程度,依旧笑眯眯地挑衅,“谁怕谁啊。”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都没从床上爬起来,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十一月处,凌晟鸣带着一家老小从凤阳城出发南下,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小家伙好不快乐,遇到热闹的集市总想去瞧瞧看看,晨哥儿倒还能克制,圆姐儿简直玩疯了。
每每此时,孟紫川总像板起脸教训调皮的圆姐儿一番,却总是被人阻拦,不是宠女无度的凌晟鸣就是爱徒无限的百里云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