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就像霸占她,拥有她,叫她成为他自己的,私有物,
他无视她的厌弃,忽略她的语言刺激,只想做个禽兽,
坚强如她,竟然突然哭了起来,她生生咬烂了自己的嘴唇,鲜血的腥气刺激了他,叫他想起那个雪夜,那五个男人的暴行,
现在的他,跟那五个丑陋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住手了,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却像是看到了那个雪夜的自己,
“其实,我最讨厌做这种事了,”
这句话压在心中五六年,每天重复,每夜重复,却从未对旁人说起,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告诉了孟紫川,
他突然轻松起来,这一刻,他似乎光明正大地和过往告了别,他终于再次挺起胸膛,做了一个真正的人,
萧瑜励的噬魂散并不好救,必须拿自己的血替换他的血,期间要是出一点差错,他跟萧瑜励都有危险,而他的危险更甚,
因为,萧瑜励身边还有一位乐正大夫,一旦出事,乐正大夫会及时搭救萧瑜励,却是没人管他的,
既然答应孟紫川的请求,他就必须履行,哪怕丧命,
治疗过程中的确出现了小状况,萧瑜励的确被乐正大夫及时相救,在他以为自己将被人遗弃,任由鲜血流尽时,那个清秀的不善言语的乐正大夫手脚?利地帮他止住了血,并即将施针,控制血流速度,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乐正大夫额头上的细汗,以及轻声地宣告,“你不要死,我还要跟你切磋医术呢,”
萧瑜励的病终于好了,孟紫川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阻断了外界纷扰,天天带着萧瑜励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就连他都快乐起来,
因为,乐正大夫总是由衷地夸赞他医术高超知识渊博,
他发现乐正大夫跟他一样是个喜欢安静的男人,而且乐正大夫祖籍岚国帝都,乃永明城最出名的行医世家乐正一族,
他的母族田家,正是乐正一族的分支,算是乐正家的分家,
说到底,两家还有点十分遥远的亲戚关系,
所以,他更乐意和乐正大夫亲近,
一次上山采药途中,他无意间被一条毒蛇咬伤,
乐正大夫二话没说,立即伏地将他小腿处的毒血吸了出来,温热的小舌,在小腿上游走,就像一万只柔软的蚂蚁在心头攀爬,痒痒的,
他沉溺在感动中,都忘了给乐正大夫告知,自己百毒不侵,
而乐正大夫吸毒血过于用心,不小心将毒血咽了一些下毒,不多会儿竟然晕了过去,
他从容地割破自己的手指,轻轻塞进乐正大夫的嘴里,鲜血下肚,乐正大夫这才慢慢患了过来,
下山时,天空突然下去大雨,他只好带着还有一丝晕眩的乐正大夫进了山洞避雨,
两个单薄的男人为了取暖,相拥而眠,
次日醒来时,二人又是温暖一笑,没有一丝尴尬,一切是那么自然,像是认识了一万年那般,
之后,乐正大夫跟他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孟紫川突然发现他二人关系古怪,打趣般问道:“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男人喜欢男人没什么不对,真爱不分性别,”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乐正大夫产生了不可替代的无法割舍的感情,
他突然很害怕,因为,他曾经是一个肮脏的下贱的男人,乐正大夫愿意跟他做朋友已经是恩爱了,他岂能有非分之想,
且这非分之想是天下最不能容易的东西,
为了不怀了乐正大夫的名声,他开始刻意地远离他,不再跟他说话,甚至连医理上的交流都断了,
乐正大夫何其敏感,很快发现他的异样,
在一个月圆之夜,从来滴酒不沾的乐正大夫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跄跄地跑到他的屋里,二话没话抱着他就哭,
他本想大力的推开他,将他撵出去,可他哭喊着说:“百里云琪,我离不开你,”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带着毒的蜜糖,甜了心,却叫人不敢多沾,
他不能害了他,
哪知一向镇定安静的乐正大夫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扯着嗓子问:“你为何……要躲我,你为何……不愿做我的朋友,”
他并非不愿意,只是不敢,
乐正大夫闹得动静越发激烈起来,他生怕将院内别人引了过来,只好端起门口净手的水浇在乐正大夫的身上,继而把自己的血为他喂了一些,很快他清醒过来,
乐正大夫虽然清醒过来,他并未离开,依旧稳如泰山般坐他屋里,问:“你为什么躲着我,”
他为了叫乐正大夫知难而退,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一字不落地讲给他听,告诉他自己是一个肮脏无比的贱人,
哪知,乐正大夫听完他的话后,满目悲怆,紧紧抱着他,哭道:“之前辛苦你了,以后就叫我跟你一起承担,不论快乐还是悲伤,”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再疏离乐正大夫,最后带着他一起回了春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