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临时会议开完,阿莎了解了近况,商量后,分布下去任务。其中包括正式派出鸢尾军以白莱拉军队的名义开始全国招兵。
现在的白莱拉因为艾玛梨斯闹独立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甚至有小型的暴乱在四处发生。阿莎要做的就是将白莱拉这盘散了很久的棋,和大家齐心协力的聚拢来,以她的名义紧拧到一起。
布置完部分事情,克里斯汀带着女儿去了南区的禁地。没有带其他人。
南区,本来不存在禁地一说,但是为了一个人,特别开出了一间最为安全的密室,其中有昼夜不停运作的器械,略暗的正方形房间里,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稳光空间,空间里封着一个方池,方池内盛清蓝的液体,埋没着一个安静沉睡的人。
双手交叠在腹上,仅以白布覆其纤长的身体。
那双眼安详轻阖,俨然如熟睡。
阿莎扣着自己的锁骨,听到自己心跳和咽口水同步沉重的声音。
“他等你很久了。”
听到这句话,挖着心子说不哭的阿莎又一次泪崩,软弱的双腿跪到地上,她轻伏在方池边上,伸手触碰在药液中浸泡,强行维持弹性鲜活的脸旁。若是可以,她更想跳进池里,抱着他大哭一场,扇他的耳光凶恶的将他叫醒,对他发火撒娇。
“我回来了,朱里斯。”
轻轻掀开白布,胸口狰狞的刀伤赫然入眼,阿莎的心此时也体会着那种疼痛。时至今日,时至现在,依旧,依旧不能相信这个已经融入血液的人已经去世的事实。
“最后看一眼,入土为安吧。”克里斯汀劝说道。
入土?听到这两字,泪涌更凶。
“选个地方吧,他喜欢哪里,你一定知道的。”
我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从来跟着我撵来撵去,甩都甩不掉,为我收拾烂摊子,一双眼里只有我的身影,从来看不见别人的影子。这种人哪里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呆过,见过什么风景,有喜欢什么样的风花雪月?哪里,还有他可以迷恋的地方?
“就在小塔的脚下吧。”阿莎努力用泪眼看清手边的人,“毕竟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十八年。”那是一段快乐简单而干净的日子,只有阳光,只有风景,只有我们。
克里斯汀点头。
“妈妈,是谁?”是谁杀了她的朱里斯,虽然心中已经有答案,她还是想确认一遍。
“安。”
“嗯嗯,妈妈你先去忙吧。我最后再陪陪朱里斯。”阿莎的目光不离朱里斯,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终于不再繁忙劳累了。
阿莎没有想到,佐丹可以死缠烂打到这个地步。这才没几天就要大摇大摆的跑到白莱拉来,还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白莱拉这边不得不拿出好脸色来接待这个家伙。可是说着生气,阿莎竟然觉得自己实在生不起这个气。
知道佐丹要来,知道两人一定会在同一个地方在全世界的目光下露面,她就莫名发慌。布置怎么的,她想要不和佐丹好好谈谈,要不就干脆绝情不予理会,可是她两边都做不到。
在所有人面前,他们两人几乎就是敲定的婚约者,只要不当众撕破脸,谁都会以为是在打情骂俏。她不愿意承认,作为肩扛白莱拉的人会如此分心。
从琉璃开始,两人的情投意合已经众所周知。阿莎不知道是否该去接受,她忽然中了一种魔咒,一种被同佐丹的温存那样怪异的感觉缠身,被佐丹赤身拥抱着她时那些甜言蜜语洗脑,被佐丹远远近近每一次呼吸和微笑扰乱的恍惚不清。
有些影子迷迷糊糊却又挥散不去。
她提醒自己要专注,要把心思放在协助父母的身上,要做好接待佐丹的准备。可是越临近约定好的日子,她就越觉得成日口干舌燥,坐立不安,拿着资料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看进去。脑中在一遍遍的模拟那天在正式场合同他见面会是怎么样,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合适,说什么样的话不会过头。
这样的问题困扰了她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佐丹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