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回荡着所有人的大喝，举在手中的酒碗在干柴面前倒成一条直线，舜寂落看着遗体有些失魂落魄，酒碗滑掉指尖摔在地上，铠慷手拿燃烧的火把，舜寂落点头，他猛的把丢进干柴之中。

“轰！”

火把瞬间点燃了干柴剧烈燃烧着，躺在干柴里熊熊燃烧的兄弟，就再也见不到了，干柴迸出火花，身后传来啜泣，舜寂落双手不由握在一起，心里突然变得非常害怕，害怕他们的妻子会责问他，斥责他。

但夫人们只是掩面啜泣，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舜寂落的心里却更加失望，他希望有人斥责他，辱骂他，心里也会安慰许多，但隐约的啜泣声只会让他更加的揪心和痛苦。

太阳落山晚霞消散，柔和月光洒在大地，点缀在四周的星光微微闪动，像是在跟月亮争辉。

女人离去了，男人们却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还在燃烧的火焰，火焰渐渐变小，最后化为灰烟汇聚在一起。

男人拿着火把走过来，拿着一个又一个青花瓷瓶走已经分好位置的骨灰前，蹲下身子就要捧起来，舜寂落看着他们的动作喝道：“停下！”

所有人看着舜寂落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他走过来蹲在一处骨灰的面前，道：“我亲自来。他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都抱过，再抱一次又如何？”双手放在骨灰面前捧起倒在瓷瓶里，嘴里还在唠叨，像个小老头嘀咕不停。

“你们小时候，老是不喜欢我抱，总是围在我的面前听我讲故事，我身上又没有臭味，你们这群小子老是嫌弃我。”

“每次打架之后就会找我，老是哭哭啼啼的说，‘舜大哥它们老是欺负我！’我每次都在遍体鳞伤的小身体上擦药，有时候又喊着我的药疼了。笨蛋！知道疼了就不要去打架！”

“一眨眼，你们就大了，更爱打架，就连我都被你们教训一顿。”舜寂落捧完一个地方，转身走到另一个地方继续捧起来，男人们抱起骨灰向安排好的方向走去。

“行啊，把老子打了，老子不给你们治伤了！怎么一个二个勾肩搭背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向我道歉啊，不要怕，继续打，打个够！你们那时候不是拽着个二五八万的模样，都是一副眼泪汪汪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你们有什么委屈的？都跟个小孩似得哭哭啼啼的。”

“又想到你们下山回来，说着晋国的风景和晋都的美女，结果遭到一群娘子军的痛骂。”舜寂落叹息，“你们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熟了，知道需要实力了，那时候才奋力修炼，不然，你们也不置于怎么早就死了。”

“每次听到你们叫大哥大哥，我都会想到刚来这里的时候，你们也是抱着我的腿嘟着小嘴喊着舜大哥。”说着说着舜寂落眼角浮现出泪，继续捧起，“你们肯定会笑话我，说大哥居然哭啦，然后又会跟师妹说，师妹老是笑话我。”

“大哥好孤独啊……现在又听着你们的孩子喊着大伯大伯，结果几十年后，又有人叫我爷爷。我好怕……我真的怕，我怕它们又像你们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嘲笑我。”

说着说着舜寂落将最后一个人的骨灰捧起来放在瓷瓶里，站起看着这片空地，看着天空，微微星光照在他的衣服上，微风吹起他的衣襟，整个人浮现出一股悲凉的情绪。

“小子们，不要不听话。要是伤到哪儿了，大哥还给你们治伤。”说完，舜寂落抬起脚步向着山腰小屋的方向走去。

月光柔和，细腻无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