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祈冽……”
“我在。”
“我最喜欢……的名字。”
“我知道。”
血仍在向外流,似是要将他瘦弱的身躯抽干,不流光最后一滴不算止,而祈冽的心也随着他生命的一点一点的脱离,而慢慢死去。
“祈冽……我再跟……你打声……招呼……”
“什么?”
“再……见了……”
chl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那个见字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唇齿中。
瘦若嶙峋的手轻轻的,从他的掌中滑落,软软地落到床边,眼中璀璨的星幕渐渐失去了光彩,缓缓的闭上,直到最后,再无半点声息。
再也听不到chl的心跳声,包括他的。
世界从此静止,只有他跟他,他轻轻地抱住他,无声地抽泣。<>
chl,再见了……
还有,原谅我……
有人上前来试图拉开他,他已经没了知觉,有人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放在他眼前,他也已经看不见,有人问那是什么东西,他也好像失去了听觉,感觉不到,看不到,听不到。
耳边只有那句,再见了,再见了,再见了。
再见了,我的爱。
卡尔斯在吃了米夜那一拳之后,就好似长了心眼,无论他们怎么围攻,都没再让他们靠近他的身后,师承天已经受了他几拳,胳膊和腿上均被卡尔斯的铁爪勾出了血痕,凌峰更不用说,身上各处都挂了伤,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米夜胸前的黑衬衣已被卡尔斯抓破,露出健硕的胸肌,亦有两道血痕流下了血丝,他能感受到体内的毒素正一点点向内脏侵入,疼痛难忍,拳脚的力度自然也小了不少。
忽然,他眸光一闪,脚步移动,身形划出一道黑影,纵身跃起,双脚蹬上了卡尔斯旁边的墙壁,脚下未停,借助惯性的冲力向上蹬了几步,身体纵翻,跃到他的身后,卡尔斯意识到不妙,急转身面向他,不让米夜有袭击自己后背的机会,同时伸手接住米夜挥过来的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师承天瞅准机会,掌中聚力,光速袭向卡尔斯暴露出来的后背,掌中蓄积了十成的力道,双拳又快又狠地分别击向了他的肩胛骨和脊柱上。
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快如闪电,动如脱兔。
卡尔斯本想去握住米夜的拳头,最后不但握了个空,反而背后遭到重击,身体被迫后前趴去,同时,只听咔嚓两声脆响,卡尔斯脊椎骨断裂,重重地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师承天怒目而视,“卡洛,快交出解药!”
卡尔斯嘴角溢出了血,翻过身来,扬手指了指北面坍塌的盆地,笑道:“看到了没有,解药原本是有了,可现在……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哈哈哈!”
解药埋在了地下?!
嘭嘭嘭--!
接连三枪响起,均打在了卡尔斯的胸口,卡尔斯一个不防,中了枪,将目光对准童佳,嘴边却突然笑了起来,“啊,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我的001!”
童佳一怔,“闭嘴,谁是你的001!”
“哈哈哈,米夜,没想到吧,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你!”
“你给我闭嘴--!”
嘭嘭嘭--!
又是三枪响起,适时打断了卡尔斯的狂笑,随着枪声响起,从窗外一架直升机中跳下一个人来,直接从窗口跃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奇怪的短枪,犹如神袛降临:“卡洛,你的死期到了!”
后面的三枪,来自于这个人。
众人一见,齐声惊道:“苏子维?!”
师承天没好气,“你怎么才来?!”
苏子维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笑了笑,“知道从佛罗伦萨到无影岛,再从无影岛到这里有多远么?这已经是极速了。”
米夜一怔,他去无影岛做什么?难道师父也知道了?
卡尔斯的脸突然间扭曲起来,猛地低头望向胸口中枪的地方,一声惊呼:“这,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三枚子弹并没有像其它子弹一样弹开,而是死死地吸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腐蚀卡尔斯的身体,就算卡尔斯将它们撕了下去,仍阻止不了它们的腐蚀速度。
苏子维淡笑一声,“这世间万物均有相生相克之物,你自以为有了这副钢铁之躯就能所向披靡了,告诉你吧,这可是我专程去师父那儿取的蚀甲水。”
卡尔斯怒然一喝,手爪勾拳,便要起身袭击苏子维,却发现手脚都已经不能再动弹,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半边钢铁身子几乎快被腐蚀完了,并且正在侵向左半边身体。
“师父?你是什么人?!”
苏子维走到他面前,脸上仍是俊雅的笑,“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别以为师父常年足不出岛便什么都不知道,他老人家信息可灵着呢,这个蚀甲水就是他老人家专门为你研制的,用稀硫酸加入高浓度化骨水合配而成,任你有再强大的钢铁之躯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苏子维说话间,卡尔斯的手脚已被腐蚀了大半,他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却没有半点应对之策,只能发出一声声恐惧而愤怒地吼声。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会这样对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师承天一声冷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怪就怪你心术不正,嫉才妒能,怨不得别人。”
童佳被卡尔斯的惨样子吓坏了,从没想过一个庞大的身躯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腐蚀殆尽,她眼眸一凛,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眼含憎恨,对准这个曾让她无比恐惧的噩梦,射出了一枚子弹,子弹发出一声金属锐响,带起一股热风,射进了失去钢甲护身的心脏。
他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这枚子弹不偏不倚,嵌入卡尔斯的心脏,卡尔斯的最后一声低吼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渐渐地,就连那双淡绿色的眼睛也融进了一滩污水中,除了一室的腐烂恶臭外,再没留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