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僖公阻下儿子的话,忙走上前,宠溺道:“哎呀,无知啊,你这是怎么了?惊慌失措的?”
“仲父,仲父,”无知哭的满脸是泪:“我父亲薨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全都站起身子。
齐僖公似是不敢相信,声音瞬间苍老:“你,你再说一遍。夷仲年怎么了?”
无知哭的全身肥肉颤动:“父亲薨了,薨了。”
周叔急切的伸手扶住君上,被齐僖公暴戾的甩开,夺门而去。
“我这就去看看夷仲年,快点!”
周叔急忙跟上,殿中其余人等面面相觑。
姜琼燕回了院子,饿得有点过了。
邵香跟随入了公宫,守在外面,也没有填上肚子。
“公子,都这时候了,府里都断了吃的。”邵香安慰公子,“不然就睡吧。”
姜琼燕饿得不行:“伙房有吃的吗?”
邵香皱眉:“公子,天热,庖屋没有存粮啊。”
“邵香。”召忽的声音在没有关上的门外响起。
邵香赶紧迎上去,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包。
“我知道你们没来得及吃。”召忽轻笑。
姜琼燕饿得小腹微痛,虽是晚了,却突然出口挽留了召忽:“召忽,我们去院里坐一坐吧。”
邵香赶紧把打开的布包塞给公子,姜琼燕分一半给了邵香:“你赶紧吃,别废话。”
布里包的肉饼。
姜琼燕吃的吭哧吭哧。
召忽轻笑:“公子不是一向不叫我的姓名?”
姜琼燕缓口气:“天天老师老师的叫,好像怪怪的,以后在缘斋,称呼召忽为老师,如何?”
“嗯。”召忽温声应答,宠溺的鼻音很是和缓。
“召忽知道今晚的事情吗?”姜琼燕奇道,“我怎么突然这么贪吃?”
召忽露齿一笑:“知道一点,还想让公子给我详细讲讲。公子现在正长身体,当然顿顿要吃的多些。”
一句话点醒姜琼燕。对啊,自己还是发育没有成熟的幼女啊,哦天啊。
殿中发生的事情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姜琼燕寥寥两句讲完,召忽颔首表示明白。
“三哥应该也没有进食吧。”姜琼燕想着公子纠同自己回来时发臭的脸色,忍不住嘁了一声。
召忽仰头看着星空:“三公子恐怕没有胃口。”
姜琼燕随着抬头,满天繁星,闪闪烁烁。
召忽忍笑的对着公子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姜琼燕木然的伸手抹去食物残渣,突然就想到了召忽曾经站在树下,用动作提醒了自己的不雅。他扬着广袖的衣衫,笑的眉眼弯弯。
“公子快休息吧,明天有事情做了。”
仲年侯是君父弟弟,爱之甚切。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姜琼燕懒散的伸伸腰。
“真是隆丧厚葬。”鲁姬讥笑,“棺椁八人抬不动,衣多丰厚,珠宝万千,金玉比比,还有大夫......燕儿,你怎么来了?”
“阿媪,我来看望你和纠哥哥。”姜琼燕不过是路过,但一时听得起劲被母亲发现,只能前去拜见。
“哥哥可是有一段没见到小妹了。”公子纠轻轻一笑,很是亲昵。
公子纠对姜琼燕从来都面色冰冷,带有仇恨,姜琼燕一向不敢上前打招呼,这次怎么转性了?想着想着只能腼腆的低下头掩饰。
“纠儿的课程如何啊?”鲁姬放下刚才的话题,端起铜碗。
“师傅才学,儿子自然只能学得七分。”公子纠颔首自谦。
姜琼燕看母慈子孝,咧嘴一笑。虽然这过分的自谦很是好笑,可配着那般恭谨的神情,竟是颇为温暖人心。
鲁姬放下杯子,轻声教导:“你们君父正为你们季父伤心,已找人算了吉时,我们也要操心,入殓出殡办丧,可不能出错,这两天老实一点,别惹乱子,听老师的话。”
“是。”姜琼燕颔首。
抬头的瞬间正看到公子纠盯着自己,那眼神,毫无感情,不该是亲人间的态度。
“琼燕。”一同走出的公子纠声音冷淡。
直呼名?姜琼燕心有疑虑。这个妹妹不是亲生的吧?
公子纠目光凌厉直视妹妹,语气气愤:“没事呆着自己院子里不要出来,省的害人害己。”
说罢甩袖而去。姜琼燕瞠目结舌,这无来由的训斥,实在是,莫名其妙。
姜琼燕看着无数白娟贴于大门,众亲的报丧已经忙完。
“公子,仲年侯今晚入殓,您要戴孝哭丧。”邵香捧着丧服道。
姜琼燕看着那刺目的白色,一阵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