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嫂子磨牙说到六爷,她不想插嘴,只管低头认真画花样,大嫂子来问,倒叫她怎么回答呢?擒着笔杆斟酌了老半天,“多少年前他什么模样我没见过,但我见着他的时候,他便是很俊秀的。不谈端太妃生的貌美,就是天家作养出来的风骨,又怎么会差。”
哎哟,听这话音,可实实在在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但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成亲?该不会是身上有疾吧?周氏满含担忧的看她,南栀彻底无语,就知道说了他好看你们又要想歪了去,但这个她不知道,更没法跟人张口辩解,只是他被人这样误解,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落忍。
但也用不着操心别人,眼下这境况她要再多说一句,指不定枪头一转就到她身上。越近年底,亲戚朋友间走动就多,今个儿他家老太太做寿,明个你家孙子抓周,就像约好的,酒席流水似的开。
南栀偶尔跟着老太太走动,席上七姑八姨的她也闹不清谁是谁,但你得笑啊,还得笑的好看,不然人家热热络络上来夸你长得俊,夸你有出息,你再神色冷淡像什么话,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大宴小宴的能躲就躲,可是没进宫前也有发小,嫁在京里的,必然要多走动的。认了一堆外甥干闺女,回来三婶子问起来,她在兴头上,随口就说,“付姐姐家的环姐长的雪团一样可爱,也不认生,我昨儿去了扒着我腿叫‘姨姨‘,瞧着跟礼哥很能玩到一起。”
大伯娘正抱着礼哥喂点心,“那感情好,过几天请过府里来顽,付家小姐没出阁前我见过,很标致的人物。她养的闺女想来也不会差。”
二太太坐下首和丫头一起给老太太扒核桃,接口道,“我看行,回头定个娃娃亲,这礼哥儿的媳妇是跑不了了。”
三爷的铺里最近收了一套十二个的象牙团扇,三太太献宝似的拿来给众人挑,自己特意挑了把月白扇面绣牡丹的来给南栀,“真要过媒人瘾呐,怎么不给三丫头挑个好婆家!”
三婶子是有意的,借这个话头说出来。前几天赴宴,张家太太把南栀好一通夸,“打小我就瞧着她有出息,我家姑娘跟那顽,她拿着书坐那认真看。可不就叫我料到了,宫里的女官不多,像她这一气儿封了四品的更少见,不亏是太后跟前历练过的,你瞧现在这通身的气度…仙女下凡似的。”
三婶子虽然护短,叫她这样夸也觉得牙根发酸,“老姐姐太抬举她了。”
张太太连忙道不抬举,拉拉扯扯一大通,终于说,“这般标致的人,配谁都不为过,只是年岁上有些大,可得认真寻摸。说起来我眼前这有一人,妹妹你来听听看,瞧不上不打紧,要是真能成就一段姻缘也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