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归期,剩下的日子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六王一直是个细心的人,珍藏了多少年的情意有地方施展,恨不得搬山填海一样博她欢欣,不知道哪学来的招数,半夜还拉着她去房顶看星星,风呼呼的吹过来,说话声传出去十里,南栀觉着尴尬,可不好说破,悄悄勾勾他的指头朝底下努嘴,“都有人听着呢,倒不如咱们自己出去散散步,荷塘那里也不错,好歹没有人杵着听壁角。”
仆从在底下侯着,其实是恪守本分,暗暗的不出声,隐匿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六王叹口气,“都叫走远些走远些还跟着,鹿鸣真是不会当差!书里都说房顶上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到我这怎么就觉得欠点风月呢?”
南栀笑出声来,轻声道,“其实不是缺风月,是缺两壶酒,若是咱们学着江湖中人对月举杯,言谈畅快,也是风雅美事。只是太可惜了,我不胜酒力,饮多了栽下房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起酒醉,引得六王心口一跳,想起船上偷香窃玉那次,借着月光打量她,柔和温软近在咫尺,比之以往更多了蜜意婉转,面上花色莹莹,像是无声的邀约。
入了情爱的法门,他是个无师自通的高徒,绵长悠远的一个吻,引得南栀无力伏在他怀中,若他是醇酒,今生今世都要宿醉。
月转西山,薄薄的雾气漫上来,更深露重却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之前的无奈尴尬都已经消失不见,和心上人在一起,荆棘也是蜜糖,更何况此时月光润泽,天地静谧,彼此依靠喁喁说着话,不光心靠的更近,就连夜幕都更近,南栀不是个容易伤怀的人,此时却感慨万千,“其实我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善德才能让我得到如此珍贵的福报呢?在宫里的时候从来不敢肖想,不光是身份有别,更多是因为你这个人……哪怕你是最平易近人的皇子,也有独特的风度魅力引人折服,以前她们谈论你,我也会想,要多风度无匹的姑娘才能配你呢?出自名门?美艳无双,总之都要教养得当进退有度,偏偏想不到,也不敢想,竟然会是我。”
她从未袒露心声,尤其是如此直白的夸赞,更令他惊喜的是,原来他们对彼此的赏识都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冥冥之中天意注定,郎情妾意叫他欣喜若狂,“我没有那样好,反而是你太好,令我自惭形愧。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修身齐家,一定不叫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