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言木见他这幅模样,抬起头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有些人如今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顾长青叹道,“原以为这宫刑司怎么也是直接归皇上所管,就算是这案子查不出结果,怎么着也会有一些可用的线索把,如今这一看,竟然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偷懒糊弄,如何能让我不气!”
“我看你啊,就是瞎操心。他们什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来查这个案子是为了在皇上这得个赏赐好可以去永安城,如今你只要把案子查清就好,再多的事情就算是你想管,也管不了!”
“若是这朝廷的人都这样,只怕是王朝的悲哀!”顾长青感叹了一句,整理好心神,便继续拿着卷宗看了下去。
言木到是没有过多的想法,他深知自己同长青不一样,他有内心的追求,他想要一个风清月朗的王朝和官场,而自己想到的却很简单,三五好友,游山玩水,便已经足以!
两人这一看就是半个多时辰,除了期间彼此交流一下之外,再无其他,开着的窗户里,偶尔有风吹来,却也有一种安然静好之感。
顾长青接连着翻了翻自己手中的第四个案子的案卷,抬起头看着言木道,“徐美人的案卷你看过了吗?”
“看完了,怎么了?”言木好奇的道。
“里面现场的场景图你可看见了?!”
“没有!”言木摇摇头,眼神无辜,“我刚刚看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场景图!”
“奇怪,这案发现场的场景图每个案卷里都有,为何单单这徐美人的就没了!”顾长青放下手中的卷宗,又不确定的把其他几本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只有这徐美人卷宗的现场场景图没有了之后,才把那刚刚带他们进来的小太监叫了进来。
那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这东西到底去了哪里,顾长青忍不住道,“那之前,这案卷可有人来看过?”
小太监想了想,诺诺的答道,“前段时间皇后娘娘来过,长善公主也来过!”
“皇后娘娘和公主?”言木好奇的看着小太监,“他们来这做什么?”
小太监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也同你们一样,在这看了半天卷宗才走!”
“皇后和长善公主他们二人可是一同来的?”
小太监摇摇头,“长善公主先来的,皇后是次日才来的!”
皇后娘娘和长善公主都来看过卷宗,这实在是有些出乎顾长青的意料,但看那小太监的样子,知道是问不出什么的,索性就让他出去了。
小太监离开之后,顾长青把刚刚看过的几本案卷里的场景图一一拿了出来,并排摆在桌面上。
第一幅场景图是枯井,枯井边缘处是一个把身子已经俯身进井口里的小太监,整幅画面没有过多的修饰,而场景图后面的案卷中写道,这个小太监的死亡原因为毒杀!
第二幅场景图是钟离宫,一个女子被黑色的长发紧紧的掉在树上,整个人的身体宛如一块板,直挺挺的垂下来,画师为了更加形象,将女子身体上包裹住的冰凌用白色的粉给渲染啊一下,死亡原因处写到是窒息而亡。
第三幅图是在一条甬路上,漫天的大雪覆盖天地,一个同雪景融为一体的人被红色的梅花凸显出来,顾长青细细的看了看,不禁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对着言木问道,“你觉得凶手把这梅花这样弄的寓意何在?”
“不知道!但是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言木看着顾长青手中的第三个场景图,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原本冬日的大雪配红梅是美景,如今看来到是觉得毛骨悚然!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东西出来!”
顾长青拿着那张纸,一会靠近看一下,一会拿远看一下,最终在距离言木有一个恰当距离的地方停下来,指着场景画道,“言木,你这样看,你细细的看,这花瓣像什么?”
言木没有多认真,但因为同刚刚的视角不同,他还是一下就看出来了,指着那场景画有些激动的道,“我说呢,我一看这个画就觉得诡异的浑身发麻,这花从远处看猩红一片,更像是一滩鲜血!”
“用一个如此美妙的事物来代表死亡,这给人们的冲击丝毫不亚于真正的鲜血,甚至更甚!”顾长青收起画,但也免不了的同言木一样觉得浑身发冷,“可在我看来,这个凶手像是在作画,他把天地当成了画卷!”
言木打了一个哆嗦,“那这凶手也太变态了,不过他这样做是干什么,杀人也不好好杀?”
顾长青笑了一下,可就是有这样的人,想要杀人,却偏偏不好好杀,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吸引眼球。
只是这个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在尸体周围弄成这样?
这五个人是结束嘛?
……
顾长青的心里有无数个问题,而这所有的问题和未知,都像死亡一样让人恐惧。
言木见他有些不对劲,伸手在眼前晃悠了一下,“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顾长青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涩的双眼,像是个从夫子留的背诵中走不出来的无比苦恼的小孩子,喃喃的道,“每个凶手,在进行发案的过程中都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有些人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有的人为了释放仇恨,有的人仅仅是为了展示自己高超的犯罪能力,只是我在想,这个凶手,在尸体周边进行如此的复杂而多余的行为,他想到得到的是什么?”
言木冷哼一声,“我看就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心里而已!”
“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这样的心里的话?为何会把那宫廷夜宴图给拉了进来?”
言木瞪眼楞在原地,“你不是说,那宫廷夜宴图吃人是传言嘛,怎么,你现在承认是真的了?”
“我说的传言是指那画吃人一事,但它同案子的关系绝对不是传言,也许这画会成为我们破案最重要的线索!”
“或许这画原本就同案子没有关系呢?”言木见顾长青有些沉闷,忍不住眉毛一挑,胡说道,“也或许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幅画是个宿主,底下养着一群人,那些人专门饲养这画的人,每天要做的就是给找各种各样精血又足又好的人喂给它吃,古代传说,不全都是这样的嘛!”
顾长青对言木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辞早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讽刺道,“我看你以后可以不用继承言叔的家业了,直接去书馆说书吧!”
“我看这是一个好主意,以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自当成为这天下第一书!”言木仰着头,自然是欢喜异常!
案卷看完之后,二人也没有在这宫刑司多逗留,大半天的光景忽悠而过,二人也都有些饿了,将那些案卷交还给小太监便匆匆离开了!
只是心里的疑惑随着距离宫刑司越来越远反倒是越来越盛。
皇后娘娘和公主若是为了案子来看卷宗无可厚非,可那消失的佘香院的场景图,同他们二人是否有关联?
还有那个凶手如此不正常的方式来杀人,为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