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栾川的声音霎时间传遍整个客栈,与此同时,一双手也紧紧的抓住顾长青身前的衣襟,双眼赤红着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对!让你感叹这惊世之作后,再完完全全的毁了它!”顾长青的神情未有丝毫的改变。
“不可能!”栾川放开手,掷地有声的说道,“此行为岂不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又如何?既然这画是妖魔之物那必然得毁之,否则留下来只会为祸人间!”顾长青气势同样不落人后。
“胡说!”栾川脸色已经变得青白一片,“我作为神司楼的楼主,作为这汉金王朝的祭祀官,连我都看不出的妖魔之物,你又如何知道,岂不是笑话!”
“难道真的是笑话吗!”顾长青冷笑着,“难道祭祀官忘了自己刚刚的感觉嘛。整个人都仿佛被这画作给吸了进去,想要出却出不来,任你大声的呼喊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渐渐的,你全身变得没有力气,身边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你说话,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栾川猛烈的拒绝着,但气势已经落了下端,“这根本就是笑话,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任何妖邪之物,更何况这画,并无问题!”
“吸人精血,引人入画,这就是它的问题,所以它非毁不可。”顾长青顿了顿,“而望眼整个汉金王朝,唯有你祭祀官栾川才能做这件事情!”
“我不同意!”
顾长青用他那双清凉的干净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道,不容置喙的道,“我同皇上已经商议过了,这月十五,天象有异之时,就是你开坛设法,毁之妖物之时!”
栾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客栈回到神司楼的,这一路好像听到很多人在讲话,无比的嘈杂,但又好像没有见到一个人,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唯有自己在走着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这件事必须你来做……”
“你是祭祀官,掌管着汉金王朝的命数,你不能推辞也不得推辞……”
“皇上已经同意,由你亲手毁掉它……”
顾长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无一例外的,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无法避免。
猛然的,栾川大口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气,继而整个人从梦魇之中惊醒,短暂的迷茫之后,认真的看了看四周,吴孟良的“千里冰封图”还挂在墙上,自己喜欢的那套琉璃杯还在,桌子还是上好的梨花木,没有错,就是自己的房间……可是刚刚……是梦吗?
“楼主,楼主!”栾川身边的东胜看着还未彻底清醒的他,焦急的说道,“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
“你同那顾状元一起出去了,我们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刚要去寻,就看你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刚到门口,就晕倒了过去!”东胜心有余悸的说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东胜!”栾川紧紧的握住东胜的胳膊,眼神里期待万分,“你确定我是同那顾状元一起出去的?你确定我不是一直在这睡觉做了梦?”
东胜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您确实是同那顾状元一起出去的,并且去了很久!”
“天那,老天你为何不把我也带走!!”刚刚清醒的栾川再次四仰八叉的倒在软塌上,眼神无光,嘴里还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
汉金王朝都城朝阳城,在这里不仅仅是经济往来迅速,政治人员更迭频繁,更是各种八卦和传言的发酵地和传播所。
栾川奇怪的失神了两天,仅仅是两天而已,第三天神清气爽的出了神司楼便开始发现大街小巷都是自己的传言。
而这些传言却都只围绕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汉金王朝的祭祀官被那“宫廷夜宴图”里的妖魔吸了魂魄,以至于如今三魂缺了一魂,七魄失了三魄,早已经神志不清,咿呀的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
栾川在家里迷迷茫茫的呆了两天,一出来便是如此之景,竟然惊得一时不知所措,想要拉个人来解释自己并非传言这样,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人来听他说的话,曾经一见到他就围上来的姑娘,此时看到他走来竟然吓得远远的就跑开了。
栾川气急败坏的回到神司楼,还未等他发火,那东胜已经先行请罪,“大人,我已经告诉你了,最近几日掌管你命数的星象倒行,不宜外出!”
“不宜外出个屁!”栾川忍不住骂道,“说吧,这外面的传言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情况。那天你神情迷惑的回来之后就有了这样的传言。只听人说,当时你独自一人从某客栈离开,一路疯疯癫癫的走回到神司楼,并且这一路上胡言乱语,说什么那“宫廷夜宴图”是妖物,会吃人,会吸人魂魄,你还说你就算是疯魔了,也会将这妖物给拿下之类的!”东胜一边说着一边远离了栾川一点,“虽然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但如今看来,那些人好像已经相信了你的疯话,毕竟你之前的威信还是有的!”
“屁!”栾川忍不住把手边的东西给扔到了一边去,“说什么画作为妖,施法设坛驱之,我看就是这顾长青给我设的圈套。”
发完脾气过后,栾川才缓慢的想清楚,随之道,“东胜,快给我备车,我要去见皇上!”
东胜顿了顿,小声的说道,“大人,皇上已经在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