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测试,已经完美的结束,也证明了这整个山里真的只有胡兆老人一个人,除非那些躲藏起来的人听到这里发生如此大的动静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如此一来,第二个方案营救任务就可以简单许多了。
对于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他们两个人如何能够不降服他,所以,在这莫名自信的指引之下,他们打算在这个老人身上多花一些时间,套出其中更多的东西,从而将幕后的人一网打尽。
“你说你相信那个人不会出卖你,你们之间什么关系,他就这么值得你信任啊?”言木听了胡兆老人的话,在一旁忍不住讽刺道,而他话中所指,便是老人嘴中那个在隐秘路线中,同自己交易的饭馆男人。
“相信?年轻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天真?”老人言语中带着暗讽之意,“你说这世间什么东西最坚固?你记住……”
老人目光幽幽的从顾长青和言木的身上掠过,“这世间最长久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是友情,信念,和道德,最长久的最不容质疑和毁灭的只有亘古不变的利益。
只要有利益,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够联系在一起成为盟友,你们可懂?”
“屁。”言木忍不住骂道,“这些言论不过就是你们为了给自己的做法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你所说的利益难道就不会有崩塌的那么一天?”
老人不动声色的回道,“当然。利益总有一样也有不一样的时候,这个崩塌了,自然会有别人来接替的。”
言木哑口无言。
而随着老人的话落地,周边的山林之中的绿色的枝叶开始迅速的抖动起来,此起彼伏的状态宛如不断波动而来的绿色海浪,与此同时,一群惊鸟从摇摆不定的枝桠中腾飞而起,开始在广袤的天际中盘旋飞翔,很快便围成一个圆圈的形状。
顾长青忍不住看过去,这多像那些在自己心魔中兜兜转转却永远都找不到方向的人,一生都将固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永远得不到救赎。
这惊奇的一幕,不止顾长青多存留了一下视线,就连那个老人都忍不住望着天空,平静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期盼说道,“你看着鸟儿多好,蓝的天,绿的草,想飞就飞,如果有下辈子,我也一定会选择做一只鸟。
哪怕活的不长久,也好过一生都囚禁在牢笼之中!”
说罢,老人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看着顾长青和言木,恢复了自己严肃而又深沉的模样。
顾长青看着这个干干巴巴的老人,总是觉得哪里有些觉得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言木在一旁也把神思从那群飞鸟身上抽回来,盯着老人,一字一句的顿道,“你别说那么些没有用的,我不爱听,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关押这些孩子是如何进行买卖的。
来源是什么?销路又是什么?是谁同你直接联系的?是不是也是那个饭馆的人?”
看着言木如此咄咄逼人的问话,老人再次淡然的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像黑夜里的灯光一般,“孩子,总有一日,你们会明白,什么叫生而为人!”
言木和顾长
青还未从老人这突然而来的莫名其妙的话中反应过来,只觉耳边刷刷的冷风瞬间传来,快速躲闪之际,老人已经中箭倒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反应过来的顾长青首先就朝着言木使了个眼色,言木便心神会意的朝着箭飞身而来的方向追了出去,刚刚被箭声吓得浑身战栗的小狐狸,也立即抬脚跟着跑了出去。
留下来的顾长青先是用力的按住箭头处的伤口,血滋滋不断的冒出来,猩红的颜色瞬间就弥漫了整个眸子。
顾长青明白,这一箭的目的就是想要这个了老人再也说不了话,而此时的情况,顾长青也知道,就算是此时有神医在,这支正中心口的箭也足以要了老人的命。
但是,此时并不是他同情心泛滥的时刻,这个人虽然只是个普通的老头,但是他不普通的际遇注定决定着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面对来自顾长青的质问。
“幕后之人是谁?他长什么样?声音有什么特点?”顾长青紧紧的抓住老人的胳膊,急切而又凌乱的问道,“我知道你一定见过他,对不对?”
顾长青看着老人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并非如此狠心之人,你也不愿意看到那些孩子终日的生活在如同牢房一样的房间里,就连太阳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侈的对不对?你也有孩子,我知道……”
顾长青说到这,老人轻轻的抬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顾长青一喜,缓缓低过头,将耳朵对着老人的嘴边靠近,神色中甚至带着一点舒展。
同顾长青的急切不同,此时疼痛中的老人平静的像是早已经遇见到了这个事情场景。
略微的迟疑和沉默过后,老人奋力的抓过顾长青的手,在最后一丝力气用尽之时,在他的手心上面写下了一个字,便指落气尽,而天上一直在盘旋的鸟儿也已经一哄而散,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顾长青脑海中回想着老人刚刚在手心中写下的字,温热和麻痒的触感还渐次在手心中隐隐的传递而来。
那是一个“男”字。
老人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个男人嘛?还是说那个人的名字里带有这个字呢?
可是他最后拼尽力气写下的字,为何又是如此一个泛泛的一个字呢。
他原本可以直接说出那个人的,他知道,他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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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木提着腿,愤懑不平的跑了回来,顾长青也不执着于刚刚的事情,给了言木一个他已经死了的确定,就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让那人跑了?”
言木嘴角无力的一撇,伸着脚狠狠的踢了踢身边的树丛,转过身子怒道,“什么跑了,根本就没有人!”
顾长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平静的在等着言木说下去,“我用了那么快的速度跑过去,只看见一个弩直挺挺的夹在两个不大的树中间,呈已经发射完成状。
我觉得奇怪,特意的看遍了这周边二十步之内的距离,就算是那个弩手有极强的轻功,在如此距离之内,也会留有脚印的。
我看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没有人有过
一样,干净的吓人!”
顾长青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道,“不对啊,就算是老人自己把弩置于此,也会留有脚印?怎么能没有,你会不会没有看仔细啊?”
言木拍着胸脯道,“怎么能,我眼力最好了,尤其是这种草地上,被踩过的痕迹又那么明显,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那会不会是弩手体重很轻?并没有留下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