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九委屈极了,在他看来这点小恩小惠实在不算什么啊:“我改、我改还不成吗。小爷你不懂杀人不是上策、诛心才是啊。”
“我不管你什么猪心猪肺,总之我不要姓杨的过好日子。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想起柳枝脸颊上被杨鲁氏指甲划出的长长一道李春就火从心起,好歹婚事在即,不宜沾染不吉利才被平九劝住。
又是两份书信送到花石县县令并教谕手里,很巧,和上次一样,还是珍宝斋和通发商行;内容也是一样,连为的人都还是同一个。不过这一次是请不要让他有出息。
县尊问教谕这杨东云真才实学如何,毕竟自己治下多出一个举人也是于自己政绩有益处的。教谕找出杨东云的文章摇摇头:“远远未够火候。或许还需十年功力。”十年、那么拉倒吧,自己明年就六年连任都满了,无论如何都会换个地方,厚厚赚上一笔才是正事。
平九自然不知道通发商行的冯五也在和自己做一样的事,反正只要知道杨东云永不能出头就好了,这头也给平六说了他外甥女就别想着搭顺风车做什么生意了,就把铺子租出去吃吃干粮得了。冯金宝却更甚,杨秀秀的不堪也是他放出风来的。
杨鲁氏自从到了州府和女婿离得近了,觉得更亲切。牛珍珍开始还有些担心这甘带绿帽的傻女婿站杨鲁氏这边,毕竟通发商行冯家兄弟几个也算有体面人家。后来见到冯金宝虽然总是好声好气送婆婆回来,却没给她什么实惠,反而对自己说“嫂嫂辛苦了,嫁到这样的人家是他们之幸,嫂嫂之不幸。岳母年纪大了又一直在乡下,嫂嫂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还请多保重自己。”
牛珍珍多精乖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冯五爷的真心态度,从此更是肆无忌惮。说起来牛珍珍其实和冯金宝多有相同,不管他们做的是什么事面子上却是很漂亮的,冯金宝一顶绿帽子就不用说了,真是男人听了拍拍他肩膀一声叹息;牛珍珍正经小康人家出身,虽然说做女儿时有些才女的不羁做派却不是柳承祖媳妇那种名声,何况她是实实在在养着一家人。杨家之前名声本已经差不多跌到谷底,再怎么哭诉儿媳磋磨自己也没人相信。
还有几个心软的妇人劝杨鲁氏:“老嫂子听我多一句嘴,你就怜惜些媳妇吧。你家媳妇真是不容易。你家杨哥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谁人不知你家都是吃媳妇的嚼用。”
捧砚画墨在外面采买或者回家探亲,就毫不避讳的说自家娘子如何命苦,完全是被骗了,进门一年婆婆就夺嫁妆。姑爷也是个扶不起的软脚虾,叫他去坐个馆一年好歹赚些银钱来养家他也不行,做不了几日就灰溜溜的被主家辞退,客气点的说他学问太大,自家小儿驽钝,不堪教化,不客气的直接说他不知所云,误人子弟。
这些事都是非常有兴味的,说的人爱说,听的人也爱听,甚至于杨东云房事不行都不知道何时流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