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之前一直在北方,那边可没桑葚,后来卖到南泉,桑葚也不多见。我记事起就不曾有吃过的印象,这会儿却想吃的慌,只怕是小时候还在自己家里吃过。”杏蕊叹息着,一边说起自己身世。
李妈听到她原来也是江南府人,五岁时被卖与人牙子心里咯噔一跳,颤颤巍巍提出印证。当看到杏蕊身上的胎记李妈当场软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没想到我娘俩还有相见的一天。”
原来杏蕊真的是她的女儿,当初被那狠心造孽的爹亲手卖掉的。俩母女相认抱头痛哭,小虾张妈听了啧啧称奇,又说不是柳娘子又怎么能成全这破镜重圆。李妈杏蕊点头称是,心里更火热的盼着柳枝回来了。若不是柳枝,她们娘俩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柳枝听完这话本子一样的故事长长出口气:“谢我做什么,这是杏蕊命好,还能见到自己的娘。也是李妈你有后福,你看你现在找到了女儿,还有了女婿,马上还要做外婆了!”
李妈知道女儿这些年遭遇也是为她早几年受得磋磨心痛不已,见她现在面容丰润,神态舒缓,心里也放了心。而听到女婿是个有力气的粗人还高兴一些,李妈如今对那些书生类型倒尽了胃口。待到张三早十来天之前回到六福巷、李妈第一次见到女婿这般高大结实,吃饭吃一锅,抗活抗一肩,是个当家做主能挡风雨的,很是欢喜。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乐得合不拢嘴。
而张三见到多出个岳母来也是先傻眼,他也是那种天性怕拘束的。结果这个岳母不仅仅饭菜做得好吃、衣衫也缝补得精细,而且这里一个娃还在肚子里就已经催他们生第二个了。对于这样的岳母张三也很是满意,一家人其乐融融,每天都如同捡了元宝一样喜气洋洋的。
杏蕊李妈和柳枝自是每日说个不停,有得是各种闲话。别说杏蕊等人插不进、就连白糖糕都被冷落了,气得白糖糕跑厨房多吃了好多鱼。
这边柳条等人到南泉时卢溪月正在海上忙碌,之前接到信只知道小姨带着柳条俩个,哪里曾想这么一大群并一些箱笼。被自家老爷打发来接人的同喜傻眼了,卢溪月又素不留财,这么些人雇车的钱都不够啊!还好罗夫子虽然不喜言笑,自己雇车先走了,同喜奔走叫了马车安顿其他人不提。
而且家里怎么住呢?卢溪月自己住在都指挥使府里,他叫同喜把市舶司的小院子打扫了准备给小姨住,虽然说简陋了点,但小姨此人颇有些狷介之风。房间里去补充了一些竹子的家具,连花瓶都是一截竹筒做成,屋里院子摆满了兰花,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素心兰而已,然而翠叶修长,风姿楚楚,小姨只怕反而更欣赏这种文人隐世情怀的气氛呢。
但那院子本也就是市舶司给一个单身男子住的,能宽敞到哪里去,特别柳旺还是手脚不利索的偏瘫之人,决计挪转不开。而这时自己也无法联系到自己老爷,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么一大群人拉到住处。
罗碧城还是很喜欢外甥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这种布置,然而要她和柳明玉的父母同住她宁可去住船上。因此箱笼也不让同喜卸,同喜头发都愁得抓掉了几把。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