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妈热情的邀请她去新家里坐坐的时候,柳枝摇摇头:“下次吧李妈,杏蕊生了派人告诉我一声。”说完她又情不自禁看一眼冯金宝。
提前察觉到的冯金宝收回眼光,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她要告辞、就背着手转身看着香炉。柳枝心绪复杂难言离去,她身影消失不见冯金宝才转过身来,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如此已经是心满意足。
柳枝直到走到慈悲阁下才松了口气,感觉到粘在自己背心上的目光消失了。她捧好骨灰,接引的沙弥出现在楼下,她递给徐大海给的静宁公的名剌,沙弥十分重视,于是很快白琳的骨灰就妥当安置好了。
柳枝用手帕抹了抹罐子,点了香烛,又滴了会眼泪才离开。她给庙里缴了三年的供奉,想必三年之内自己总能够和娇娇联系上。
不过她更是感觉到权利的力量。慈悲阁的供奉可不是什么人都接纳的,有位富商想把自家老太太灵位弄进去享受香火,据说排队排了一年了。可静宁公的名头打出来就畅通无阻。
柳枝却还没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并想到要去找燕侯求助。
燕云正在为这事生气呢。徐大海知道自家老太爷和这前女婿有宿愿,以“你的不高兴就是我高兴了”为剩下的人生目标。好的仆人就会为主人分忧的,于是寻个空子用谦虚的口吻说起表少奶奶在自己帮助下办事去了。
“表少奶奶真是个和气人,一定投我们老太爷的缘。我们老太爷就喜欢这种朴实不造作的人,所以来之前特别要公爷拿封名剌叫小的带来,说万一表少爷表少奶奶处境艰难,可帮助一二。这不果然叫老太爷说中了。”
燕云忍不住的冲去幽兰院,白糖糕被他的杀气一激,喵的一声从李春身上跳下。李春抬起身子看到怒气冲冲的老爹,皱着眉头说:“你到底为什么一天到晚这种跟人过不去的模样?你要是看了生气又何必一再跑来!这不是——”犯贱两个字好歹咽下去了。
燕云咆哮:“你那无知蠢妇以为攀上你外家就无忧了吗?你也是!你到底是姓燕不姓徐!静宁公此番也不过想看我父子失和、笑话我而已。他们对我续弦一事耿耿于怀,可你母亲去世时我不过二十,难不成要为你母亲守一辈子?你母亲遇难一事我也痛悔多年,难道是我希望她出事?你我骨肉至亲,外面的人说起来可不会说什么你独一个好,只会说广平侯府如何、姓燕的一家如何!!!”
李春却是没有家族亲属观念的,他看着激动得脸都扭曲的父亲,轻声问:“所以呢?”
燕云第一次见到儿子这般正经,一反平时的吊儿郎当,不禁怔住。这一停顿连着怒火都歇了几分,他决定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德服人嘛。“所以,你和你那蠢妇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来找我就是,也不用经过太太,太太不省事。”虽然还叫着蠢妇但燕云口气已经十分和缓,而且对自己夫人的评价十分中肯。
“不用去找外人。丢人现眼还不自知。”燕云说完,看到自己那一点就着的儿子难得安静听完自己一篇话,不禁老泪纵横,莫非老天终于让这孽障开窍了?!
“我们干嘛要找你?你认都不认小枝,你是我们的谁啊。”轻描淡写一句话打破了老父亲的梦境。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