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才被福忠遣下的小太监无声无息走了进来,垂头立在了福忠身后。
“本尊要出宫一趟去见主子,一个时辰后返回,你且在这盯着,万不可出差错。”
小太监应了一声。
福忠看了一眼睡死过去的赵祈明,转身走出养心殿,如一道青烟飞入夜色不见。
“这么晚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福忠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子,眼里有眷恋闪过。
“这地方如此简陋,你,你可还过得惯?”
福忠说这地方简陋,并非妄语。
这就是一间普通的木屋,屋中除了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一把木凳再无其他家具,而全屋唯一的装饰,大概就是墙上的那幅画。
这画也画得很是简单,只有一朵花。若烈云在此,必能发现,这花竟同孙征远千辛万苦培育出的七色堇有着九分相似。
女子听了,嗤笑一声,“呵,简陋如何?华丽又如何?何必在意这一时,等大计得成,整个天下都将尽在我手!”
随之,语声却转为冰冷,“我如何,你还没资格过问,有事就禀,无事就赶快回去好好做你该做的!”
闭了闭眼,眨掉了一涌而上的痛意,再开口,福忠又是那个对女子忠诚无比的属下。
“禀主子………”
似已在肚里把要禀的事过了无数遍,福忠一字不顿把最近发生自觉不妥的事,快速向女子禀了一遍。
“哦,那你后来可有派人再回去查探,那丫头身边的丫鬟究竟是否会武?”
“回主子,属下当日发觉那丫鬟有异,当即就施了暗手。三日后,属下说服赵祈明,以给飞云郡主请平安脉为名,带了太医回去,趁机查探了那丫鬟,却发现她被我阻了心脉却只觉胸闷气短,再无其他不适,所以,那丫鬟应当不会武,只是个普通的下人。”
“哼!那丫头被施了九转锁魂针,又喝了三年的噬魂汤,慢慢就会忘掉一切,她自己和烈家那两个老东西至死都将被蒙在鼓里,又有谁会派武功高强之人去保护一个傻子,白白浪费力气!”
“你们最重要的事,乃务必让那丫头日日喝药,暂时压制住她的记忆,她可是这局棋中最重要的一子,万万不可叫她翻出盘去!”
“是,主子,属下明白!”
“关于那丫头不忠不孝的流言,可查清楚是从哪传出?”
这个,福忠觉得有些牙疼。
“回主子,属下经过一番调查发现,这当中,好像是有肖家那肖念媛的影子。”
“砰!”
女子一掌狠狠拍在桌上,“肖家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代不如一代!”
福忠看着女子怒火中烧的背影,想上前去劝慰几句,可双脚却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过了几息女子似是平复了心情,语声平静地吩咐道,“告诉颜朵,让她盯着点那丫头吃药。再好好查查程锦思被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有必要,可去试试那个丫头,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不妥之处。”
“是。”
又等了半刻钟,福忠见女子再无别的吩咐,就拱手告了退,转身出了屋门趁着夜色又往皇城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