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老夫人看着烈云腕上的玉镯,又红了眼眶。
苏麽麽心中叹了口气,夫人突然遇害,竟只来得及把这随身带着的镯子留给云儿,二爷更是可怜,连夫人和云儿最后一面都没得见。唉,这黄泉路,二人怎能走得安心呢!
烈老将军伸手拍了拍老妻的肩膀,在屋中踱起步来。
“这凤令,据说是安国大长公主,也就是云儿你的外祖母所创。据说当年为了保护先帝并助先帝登基,你外祖母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又不知从哪弄来大量银钱,招揽了许多奇人异士来相助自己,以凤令为号,只是,除了大长公主和那些奇人异士,再未有别人见过这凤令究竟是何物。事成之后,先帝登上大宝,这些奇人异士也不知所踪。大长公主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之所以答应相助自己,不过是财帛动人心罢了。既然此间事了,他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从哪来的还回哪去。打那之后,凤令也消失不见。只是,”烈老将军捋了捋颌下胡须,“坊间一直有人在传,那些奇人异士并未像大长公主说的那样,重又归于江湖,而是早就被大长公主收服,成为了大长公主身边一支隐秘的力量,用来在危急时刻保卫大宣。”
“云儿,既然你母亲临死前曾提到过凤令,看来此事应当是真的,那些人或许真的并未离开,而是就藏在这市井之中,默默看着大宣。后来你外祖母仙逝,这凤令就传给了你母亲。而你母亲又想在你出嫁时再把这凤令传于你,只可惜,她突遭毒手,并未来得及告诉你详情。”
烈云皱起眉头,“祖父,那照此看来,宫里那人和程锦思应是早就知道凤令就在母亲手里,而外祖母府里的那场大火,说不定就是为此才着起来的,连着边关之事,应该与这凤令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错。”烈老将军叹了口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烈家自追随永丰帝立国大宣,定下的第一条家规就是,不管皇权如何更迭,烈家只拥护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只一心保卫大宣保卫大宣的百姓!所以这么多年来,虽历经几代皇帝,烈家仍然能屹立朝堂,全因烈家从不提前站队。只是,我们都忘了,刚过易折。烈家如此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说不定早就碍了别人的眼,更遑论烈家之人手中,竟然还握有这么一支隐在暗处的力量。对于当权者来说,得不到的就必须毁掉,大概正是如此,烈家,你大伯父大伯母,你父亲母亲才会遇害,风儿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祖父万不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烈云起身,脆声说道。
“烈家遭此大祸,并非因着从不为哪位皇子所用,只忠于皇上,也并非因着外祖母留下的奇兵,大伯父大伯母父亲母亲和大哥更非因着烈家之人骨子里的刚硬不屈才丢了性命受了重伤!要怪,只能怪那些人被心中的贪欲所控,才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犯下如此罪孽!”
说着话,烈云的脊背挺得越发笔直。
烈老将军顿觉老心甚慰。
那天听了烈云的猜测,烈家的仇人或许是那九五之尊之人,烈老将军很是担忧。
并非担忧敌人的强大,而是不知烈云心中到底作何想。再怎么样,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虽然得知自己中了奇毒,敢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去药王谷解毒,但这次呢,可是敢去直面那坐拥大宣江山之人为父母报仇?
不过听了烈云方才的一番话,烈老将军真想为自己的孙女喝出声来!
这就是烈家人,这就是烈家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傲骨!
前路再坎坷又怎样,对手再强大又如何,你若敢犯,我就敢杀!一品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