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心中有了主意,停住脚步,又拿起穆行面前的其他几份文书,快速全扫了一遍,又挑出了一份,山阳邵岳与华氏女的义绝案。
这位华氏女,已是出身华家的旁支了。
山阳邵岳,现任从八品的诸陵、太庙令。
张婴点了点这一份,就拾起地上华十二娘的那一份文书,“就这两份,可以同意,其余先搁着,你亲自过去一趟,告诉索真,算我张婴承他的情了。”
“郎主……”穆行有点费解,为什么华十二娘的那份,张婴会同意,那可是夫人的堂侄女。
“按我说的去办。”张婴捏了捏眉心,不欲多解释,他们不是怕受迁累,所以要义绝嘛,那就同意他们义绝,等义绝后,再处理连家和邵家。
华家出嫁女太多,他没办法一一去管,只能用这两家,杀鸡敬猴了。
“唯。”穆行答应一声,又问道:“夫人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
这话一出,张婴怔愣了一下,出神良久,“让你娘子过去和夫人说一声,问她怎么安排这两人义绝的去处?”华氏有好几处陪嫁的庄子,他倒是不担心。
且说,洛京令索真判了连新和华十二娘、邵岳和华家女的义绝后不久,连邵两家,就以贪墨罪,阖族被流放碎叶城。
案子一出来,朝廷上下为之侧目。
大家都是精明人,哪有看不明白的。
洛京府衙内的离婚案,明显一下子少了许多,之前,有递上来义绝与和离书,还有判决戳印的,各家都偷偷又拿了回去。
已出嫁的华家女,一个个都彻底安心起来。
上张府门的人多了起来,一时间门庭若市,都由张昑亲自招待。
“郎主这次行事,太过阴猛了些。”
这是穆行事后的评价。
张婴摇头回说:“老穆,你是想说阴毒吧。”目光如炬,直视着穆行。
穆行低垂下头,没有立即回话,他跟了郎主二十余年,这样的郎主,他极不习惯,“郎主,您总得顾虑一下名声。”
连家就罢了,邵家明显是自家郎主布上暗手,栽脏陷害。
只听张婴幽幽回道:“老穆,你说,我还有名声可言吗?”说完,竟是满脸的自我嘲笑,自从华家没了,自从他进弘德殿内低了头。
他所求清名,将不复存在。
既然如此,他何不自己肆意点。张婴自从想通了这一点,也就开始这么做,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那些流言蜚语,都消匿无声了。
“郎主当然有名声,秦氏过去二十年积累……”
“你也说了,是过去。”张婴直接打断穆行的话,“别再说了。”他都不敢想将来,曾经最在意的千秋万岁名,皆如梦幻,已成泡影。
他如今,连想都不敢想。
甚至偶然间回头,只觉得曾经的坚持,都显得极为可笑,若不是他为了那些虚名,哪里会有华家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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