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等会儿就要宵禁了,我们现在要是去瑶光寺,就没法回家了。”张婴无奈地摇头解释,不过还是伸手把张曦抱入怀里,“听话,别闹了。”
张曦这回没挣脱,于是阖住眼睑,无论阿耶说什么,都不愿意睁开。
她的习惯,从来是天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马车摇摇晃晃,经铜驼街,横过洛水新中桥,张曦昏昏欲睡,整个人都有点迷迷糊糊,忽然耳边响起阿耶略显低沉的声音,“你这双手倒是不错,纤纤素手,指如葱菅。”
纤纤素手,指如葱菅。
这话不能用来形容她胖乎乎的小肉手,难道车厢里又来了旁人。
张曦一下子醒过来,睁开惺忪睡眼,入眼即瞧见乳母李氏艳丽的面庞,近在咫尺,就着车厢内的灯烛光,能看到,那勾人的眼弧,微微上抬,眼中情意绵绵,如水波荡漾……
而乳母李氏的手,让阿耶握着在手心。
两人都快靠到一起去了。
乳母李氏的那汪水波荡漾,是对着阿耶绽放的,而阿耶除了面上的笑容,看不出情绪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微敛,也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张曦有一瞬间的怒气冲天,却一下子又熄灭了。
阿耶的笑容,真是越来越假了,在那一辈子里,他对着外人,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模样,笑如春风,如沐春光。
“阿娘。”
张曦顾忌着阿耶的颜面,到底没有睁开眼,只在阿耶怀里打了个转,呢喃地喊了句。
虽只是呢喃一句,却让眼前俩人都吓了一跳。
张婴忙地放开李氏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方榻,示意李氏过去。
“郎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张婴淡淡回望了一眼,浑没有之前,李氏以为的柔情无限。
李氏只得往后退了两步,明明依旧很近,偏偏动作里带着一分依依不舍。
此刻,张曦终于明白,在那一辈子里,为什么她对这位乳母李氏,一点印象都没有,原来是自己作死。
本朝女子妒忌成风。
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姊相迎,必相劝以忌。
阿娘如此,杨太后亦不遑多让。
而她的乳母李氏,只是一介奴婢,杨太后处理起来,都不需要大费周折。
她到底吃了李氏几个月的奶,哪怕李氏再轻浮,也不希望她身遭横祸。
张曦决定,回去后就找个理由,让大姐把乳母给遣了,要遣出张府。
只是令张曦更不明白的是,阿耶今日的反常,是真的很反常。
阿耶和阿娘成亲近二十余年,别无姬妾,连个使唤的婢女都不曾有,不可能,就因为李氏的美貌,或者是李氏的勾引,就能够失了分寸。
如果是这样,阿娘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把李氏拨给她做乳母。
张曦越想越担心,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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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