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就好,不然,我还得想着怎么把那些钱帛要回来,”杨继宗说完,又想起一事,“最近阿耶有提起,我们的花销太大了。”
“不用理会,钱就是用来花的。”
一听这话,杨继宗惊得张大嘴,嘴里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二妹,这话你从哪听来的。”他总觉得,二妹变得越来越厉害,好像无所不能,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让他去寻找的人,个个都有一技之长,或是能派上用场,最后又都能让他们收揽过来。
“从书上看的。”
杨昭华发觉刚才有点得意忘形,说漏了嘴,随意找个借口遮掩,不过阿耶既然说起花销太大,她又不打算减少开支,毕竟养人非常耗钱。
她念头一转,想到了自己的封地。
封地上的收益,足够她来养人。
长期从阿耶手中拿银钱,哪怕阿耶对她们姊妹很大方,但多了,总得向阿耶解释,名面上的人也就罢了,那些养在私底下的人,她可不想这么早就曝光。
并且,阿耶绝不会赞同。
但那些人都是她给杨家留的后手,或是提前挖了张昕那个恶魔的墙角,阻拦他成事,只要张昕不成事,她就无惧于张家任何人。
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想了想,她决定找一找阿耶,提前把她自己的封邑,交由她自己来管。
“二妹,阿妹……”
杨昭华回过神来,才发现二郎在叫她,“阿兄,怎么了?”
他还想问她怎么了?
杨继宗盯着眼前的二妹,心里暗自嘀咕一句,刚才妹妹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眉宇间,怨气丛生,整个人透着狠厉之色,仿佛陷入了梦魇一般。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二妹妹的异样,却仍旧让他吓得不轻。
他也试着问过几次,二妹都不愿意说,每次都岔开,“阿妹,你有什么难受的事,别闷在自个儿心里,说出来,我们大家也能帮你分担。”
“我能有什么难受的事。”杨昭华含笑地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笑容,已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几分勉强,她自己都没发现。
坐在旁边的杨继宗,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愿意说的。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杨昭华敛了敛笑容,问起了正事,她记得,今日国子监不休沐,“可是郑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杨继宗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愧疚之心。
杨昭华一见二兄的神情,哪有猜不到他的想法。
对此,她完全是嗤之以鼻,她实在见不得二兄这副首鼠两端的模样,要么做,要么不做,干脆利落,像二兄这样,很容易耽误事。
要不是用得着二兄,她一介女郎,出门乃至交友,都没有郎君方便,她都想撇开二兄,自己单独做。
“国子监那边,我让你结交的那些人,情况怎么样了?”杨昭华问道,这事她已经交待过二兄好多次了。
一听这话,杨继宗就头皮发麻,“那些人,一个个鼻孔都朝天,我实在不明白,二妹妹为什么要去结交他们?”
这对他来说,着实是一件苦不堪言的差事。
“杨和、刑远、严谈他们都很不错,”杨继宗倾力推荐自己的好友,“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认识一下,你会发现,他们比李达那帮子人都优秀。”
杨昭华心里极为不屑,却没有蠢到去和二兄杨继宗争辩。
杨和、刑远,怎么能和李达、卢寔等人相提并论?
前两人,在史书上都是寂寂无名之徒,李达和卢寔,却是张昕那个恶魔身边的重要谋士。
俩人跟着张昕,出将入相,在大虞朝的史书上,有他们浓墨重彩的一笔,除了那些奇人异士外,跟随并参加张昕举事的,有一大半,来自于国子监的同窗。
想到这,杨昭华不得不又叮嘱一句,“阿兄,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好在,凭着上一辈子,她和张昕做了十来年夫妻,间接也接触过李达等人,对他们的脾性,多少了解一二。
只是杨昭华话音一落,杨继宗没忍住,不由抱怨了起来,“阿妹,士庶有别,从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厚着脸皮去和他们搭话,他们也不会理我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群里的人,不是一路人。
这些日子,但凡他过去搭话,不仅惹来士族子弟的讥讽,还使庶族子弟,对他有些微辞,觉得他丢人,连宇文安都觉得他脑子出问题了。
杨昭华突然问道:“他们是赶你走了,还是骂你?”
杨继宗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但却比有更令我难堪,他们的拒绝,都让我无法回击。”要是赶人,要是骂人,他还能还回去,可他们都不会明明白白这么做。
譬如:他去李家拜访李达,仆僮把他领进院子,然后李达当着他的面,在院里洗头,去卢家,他还没和卢寔说上两句话,卢寔直接呼呼睡过去。
把他气得够呛。
偏还有火发不出来。
“精诚所致,金石所开。”杨昭华只得劝导二兄,并且给他打气,“你看看长秋寺的慧坛和尚,一开始,不也是回绝得很干脆,但现在呢。”
“你也看到了结果,只要阿兄坚持不放弃,我们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自立国到如今,也有不少士族子弟和庶族子弟,相交莫逆的例子,我相信阿兄一定行。”
“我再试试。”听了这么一箩筐话,杨继宗只得答应,顿了顿,又道:“等再过些日子,如今他们都一心关注各地中正铨选的结果,也没有心思理我。”
中正铨选?
杨昭华愣了一下,一旦中正铨选结束,张昕那个恶魔就得回洛京,而她的计划,必须在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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