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觉寺旁的别院,平康里的媚药,长秋寺中的慧坛和尚。”
弘德殿内,张婴眼神犀利地盯着站在他对面的杨国舅,冷冷地又反问了一句,“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一听这话,杨国舅脸色大变,“二娘在你手上?”自从七郎张昕关进廷尉署后,二娘杨昭华前往融觉寺旁的别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府里已寻找了几日。
张婴没有否认,“你说呢,捉奸捉双,捉贼拿脏。”
尔后双目微红,目光如芒刺一般盯着杨国舅,“我竟不知,我家七郎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杨家,得罪过庆阳县主,先是毁他婚姻,后进了廷尉署,还要杀人灭口。”
“没有的事。”杨国舅想都没想,就矢口否认,“张婴,你别信口胡说,随便污蔑人。”
“证人证词我都已经有了。”张婴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吐出来,似有千斤重量一般,“平康里的范都知,和秦夫人接洽过。”
都知,指的是平康里妓院的班头。
“别院里养了许多私兵,还搜出了重甲装备……”
一直没有出声,坐于上首的杨太后突然开口,截住张婴的话,“五郎,私兵和重甲,你肯定看错了,杨家的别院里不会有这些东西。”
尤其是重甲,是军中之物,寻常人若用了,那不是造反嘛。
张婴的目光,略带上几分嘲讽,却没有纠缠,继续说:“慧坛和尚把一切都交待清楚了,长秋寺的大火,还有郑十四娘和杨二郎会一起出现在长秋寺的僧房客舍,这些都是由庆阳县主和杨二郎策划的。”
“毁人名节,损人姻缘,一个十岁的女娘,不可能这么恶毒狠厉,有这样重的心机,别是恶魔上身,不如除云,留着将会害更多的人。”
杨国舅急忙替二女儿辩驳,“二娘不会害别人。”
“听你这意思,只会害我家七郎。”
杨国舅没有否认,脱口道:“你家七郎本来就是个祸害。”想着大娘杨昭容至今卧病在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明明答应与我家作亲,却又反悔,转而和郑家作亲,我家大娘在听到你家七郎订亲后,就一病不起。”
一听这话,张婴气得脸都青了,“庆阳县主在一年多以前,就开始在招揽拉拢慧坛和尚,送了很多钱帛,每一笔都可以查到,从时间上看,庆阳县主想害我家七郎性命,可不是从大娘子生病以后,而是在那以前。”
“你怎么不说,你家七郎平白灌了我家二娘的哑药,二娘报复……”
“都给孤住嘴。”
杨太后脸色很不好,看了眼杨国舅,又看了张婴,“孤一开始就说过,就事论事,不许翻旧账。”
“我说的事实……”
“杨铁柱,你闭嘴。”
杨太后怒喝一声,又道:“好了,都不用再说了,所有的事,孤都明白了,孤会秉公处理,你先回府,二郎的伤,由周御典和齐御医去医治,你叮嘱秦氏,让她不要再出门,更不要去外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听了这话,杨国舅却是不甘心,正要再开口,却见杨太后冷凛的目光直接扫了过来,其中的锋利,使杨国舅禁不住打了寒颤。
顿时气弱三分。
只是瞧着对面神神在在端坐在榻席上的张婴,不由心生几分愤恨,几分胆气,“大丫,你要偏心也有个度,二郎二娘可都是你嫡亲的侄儿侄女。”
杨太后顿时羞恼得要赶杨国舅出去,“孤还不需要你来教,你管好你府里的人和事,每次都是你家出幺蛾子,怎么没见二弟三弟家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