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一眼看出,阿娘这是想支开她,只是再不乐意,在阿娘的一个眼色下,岑傅姆不顾她的意愿,很快就把她抱出了起居室,去了隔壁的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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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令仪等小女儿一离开,身上的那份的焦虑,就立即释放了出来,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阿苟这到底是碰上了那路瘟神,亲事这么不顺畅,一再出变故。”
放在几面上的手,已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如今看来,只是咱们七郎的良缘还未到,”
慎妪轻叹了口气,上前轻拍了拍华令仪的手背,“这事也实在怨不得我们七郎,只能说我们七郎和贾十七娘的缘份不足,月老牵的红线不牢,娘子也别太着急了。”
两家定下来的亲事,就等明春嫁娶了,谁知道,贾十七娘会突染恶疾去逝。
她们在洛京刚接到消息,那边人就已经没了。
“我怎能不急,一个两个的都不成,阿苟都十七了,翻过年十八,满洛京再找不出,像他这么大还没成亲的郎君了。”华令仪一想到这,心里就急得不行。
这也是原本没打算回京的长子,过年前回来的缘故。
长子在信中还说,要替贾十七娘守一年的孝,以全情份。
此刻,要是长子站在她面前,她都会忍不住抽他几下。
“七郎这趟回京,娘子可以为七郎,再择一佳妇。”慎妪劝道。
听了这话,华令仪大拊掌,“对,你说的对,我可以为七郎再选新妇,我不能让他再白白耽误一年。”
情份虽重,但长子年纪实在太大了。
又听慎妪说道:“之前米夫人来找娘子,提过她娘家的侄女,等下回她过来,娘子可以细问一下。”她口中的米夫人,是指都尚书羊桑的妻子米氏。
米氏出身秦地望族。
华令仪连连点头,“杜家和皇甫家的娘子也不错。”等下回皇甫和阿米过来,她得向她们好好打听一下。
心里有了主意,华令仪身上的那份焦虑减轻了许多。
慎妪没有亲自回张宅,而是把信转交给何山,让何山送回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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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张昕抵京。
一路风尘仆仆,先到了瑶光寺给阿娘请了安。
自有一番相见欢,张曦能感觉出来,大兄张昕比离京前,壮实了一圈,而且整个人精气神特别足,眼睛闪闪发亮,里面似点着一把小火炬。
张昕请了安,看了小妹后,才前去瑶光寺旁边的别院里梳洗一番。
洗去一身尘垢。
只是大兄才离开一会儿,张曦就听到有比丘尼过来禀报,说是顾家二郎拜见。
“顾家二郎,哪一位二郎?”张曦问了一句,却有点小激动。
她所知道的顾家二郎,唯有阿顾。
“他说,他叫顾云卿……”
“快,快让他进来。”张曦激动得打断了比丘尼的话,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跑出了尼院,甚至不顾阿娘在后面喊她。
一路不喘气地跑到了山门前,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顾,你来了。”
“嗯,阿眸,我听说你阿兄回来了,我特意赶过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