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昕轻喝一声,斜乜了眼和诚法师,“融觉寺是你的地盘,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控制不住,也白拿了杨家的供奉,你该想着怎么向杨家交待,而不是在我面前胡咧咧。”
和诚听了这话,顿觉心气不顺,刚才看一出戏的兴奋劲全跑了,伸手直接指了指张昕,“你……”
“难道我说错了。”
张昕扬头反问了一句,也不给和诚说话的机会,直接赶人,“你的禅室,借我再坐一会儿,晚点我自会离开,你可以走了。”
这回和诚气得个倒仰。
待要不离开,对上张昕冷冽冽的目光,比外面那积雪冻冰还要严寒三分,仿佛惹恼了一只正在暴怒边缘的豹子,被盯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仿佛臀下生钉、脚下长泡,恨不得赶紧离开,离这蹲煞神远远的才好。
心中这么想,和诚也这么做了。
直至出了禅室,随手关上禅室的门,然后让外面寒风一吹,打了个激凌,人也清醒过来,才猛然意识到,里面那个少年,尚未及冠。
他竟又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吓住了。
今天第二次发生了。
他久经世故,如今冷静下来,心头的那股子义愤,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销声匿迹,更多的却是让他上了心。
他素来好相面,也有相面之能。
张昕的面相,在他看来极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角龙庭,非久居人下之辈。
这样的人,他不能得罪。
性格刚毅果断,又放荡不羁,不受世情约束与羁绊。
这样的人,多半不能按常理来推断。
他更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