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汪氏更是把主意打到了罗谦身上,要给他订一门亲事。
那女方若是个好的便也罢了,偏偏是个不知检点,轻浮到不行,还被退了亲的,比罗谦还要大了三岁。
罗谦本来不知,是那女子恬着脸去私塾找他,被他的同窗瞧见了,因此取笑了他好一阵子,他才知道有这么个恶心的事情。
罗谦是再也不想搭理汪氏这样不靠谱的舅母了。
罗卉也讨厌汪氏时不时的来店里顺东西,巴不得没有这样的亲戚,在哥哥说了不用理会汪氏以后,每每汪氏来了罗卉都没有一个好脸色,虎着脸把人赶走,气得汪氏跳脚。
汪氏也有好一阵子没去店铺里打秋风了。
可今天汪氏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带了一家人直接杀上门来,把在后院休息的程氏也给惊动了。
汪氏当街大骂程氏母子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不肯与她侄女结亲,便偷她家的钱,烧她家的房子,连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都不放过,这是要断了她们一家子的活路。
她声泪俱下,在店铺前撒泼打滚,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来看热闹的人把店铺前的街道都给堵得水泄不通。
最后还是巡街的衙役出面,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又寻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她们是亲戚,本还好心好意的劝解了一番,谁知汪氏这回是铁了心要给程氏母子好看,非要拉她们上公堂,赔银子。
程氏上一次就受了店铺掌柜的女婿伍朝晖的惊吓,对上公堂一事,心中存着难以磨灭的阴影,如今的阵杖却比当日不知要大了多少倍去,她早就吓得手脚疲软,一听汪氏说要上公堂,立时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虽然晕了,汪氏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还是其中一个衙役看程氏的面色有些不对,探了探程氏的鼻息,发现她已然没了呼吸,这才吓住了汪氏。
程氏真的就这么被吓得心悸死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如风中残烛一般,三个多月前被伍朝晖一吓,有好长一段时间心悸梦魇频犯,现在又被汪氏这么一吓,还冤枉她们母子偷东西烧房子,在邻里面前丢尽了脸面,她的儿子还不知道要被泼多少的脏水,哪怕以后考中了秀才,也是个大大的污点。
程氏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惊吓和谩骂,竟然就这么去了。
卢阳听见罗卉的哭声,便是在这个时候发出来的。
程氏的死,汪氏却不用负责任,她也是无心之失,而且她还是苦主,昨天还到官府报了案,有案件可查,她家的东西确实是遗失了,堂屋的大门都被烧得只剩了门框,这还是火扑灭的及时,火势才没有蔓延到别处。
快手去查的时候,查出门前有未燃尽的柴火,一看就知,明显是有人故意纵火。
一听说有人故意要烧她家的房子,汪氏想当然的便以为是程氏母子使的坏,立即带着儿子儿媳杀到了程氏家去。
而那几家被卢阳送了东西的人家,都要把卢阳骂死了,以为是那个纵火的小偷想要栽赃陷害他们,纷纷把东西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发现而当成纵火犯抓起来。
卢阳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骂得贼死,但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她满嘴都是苦味,比吃了黄莲还要苦,就连小厮说罗谦兄妹没有作案的时间,已经被排除在外都没有能让卢阳的心情好上一星半点。
她只想出口气,却害程氏丢了性命。
卢阳的脸色太难看了,青不青白不白的,绘娘以为她是被程氏的死吓到了,连忙搂住她道:“宝花不怕啊,这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她会遇见这样的事情,还好那罗谦兄妹没有被牵连,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要想太多。”薛东源也宽慰道:“我一会再让人去看看,可有什么忙能帮上他们兄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