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娘拉着薛东源去看卢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能看见她的下颚深处靠近喉部的地方,有一枚细小的月牙状的朱色胎记,她伸手用力的揉搓,那胎记却依然顽强的呆在那里。
“是真的!”绘娘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悲伤,伏在卢阳身上,失声痛哭:“是宝花的身体,不会错的,这是宝花的身体!”
薛东源吓了一跳,以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绘娘这是要替卢阳说话。
谁知道绘娘却哭着说道:“这个妖孽占着我儿的身体,毁我儿名节,害我儿又哑又瘸,显然是个恶毒的妖孽,可她还占着我们宝花的身体,我们要如何让她还回我们的宝花,还不伤害宝花的身体呢?”
她虽然哭得厉害,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眼下只要能保住卢阳的性命,哪怕让卢阳背上一个妖孽的恶名,她也顾不得了。
“东源,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这个妖孽醒了,就让她离开宝花的身体,如果她不肯离开,便将她关到庵堂去,用符咒镇住她,逼她将宝花交出来,不然就关她一辈子,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自由。”
绘娘的话让薛东源大感快慰,他做了这么多,就是要绘娘主动放弃卢阳。
只要将卢阳从绘娘身边弄走,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对于绘娘说的这个处置结果,薛东源很满意。
卢阳这一晕竟是晕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以来,绘娘一直守着卢阳,不知落了多少泪。
薛东源还道她在哭那个所谓的,被妖孽压住了神魂的亲生女儿,哪里知道她是在哭她和爱女马上要面临的分离。
卢阳睡了三天,一醒过来,早就腹中空空,饿得饥肠辘辘,却是饭也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上,便被绘娘逼着弹琴。
卢阳虽然有薛阳的记忆,可那毕竟只是记忆,她能把字写得神似薛阳,也不过是占着前世就有书法的功底,而薛阳写的字又端正秀美有余,却没有灵气,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所以卢阳才能钻空子。
而让卢阳弹琴,却真是难为她了,她懂音律,知道很多琴谱,也知道指法和手型,可她真的不会啊。
那是需要长久的练习才能达到大脑与手的协调,才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而她就像前世某部武侠巨著里的神仙姐姐一般,空有口诀,自己却不会一点武功。
由她那不协调的手与大脑,弹出来的曲子,不是这里出错,便是那里出错,都不能听了,还没有弹完一曲,卢阳自己便停了下来。
她的生涩和踟躇落在旁人眼里,就是铁一般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