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罪过啊罪过。
慕连起发现,原来打群架也挺有意思,特别能降火气,于是他突发奇想,每天来打上那么一回,那他就再也不用生闷气了。
他最近生的闷气委实太多了些。
可能是心情好了,慕连起简单的沐浴过后,有了些食欲,想着某个被他锁起来的死丫头,连端午了都吃不上粽子,便好心的又端了碟粽子去找卢阳。
看她睡得香,慕连起也没有生气,因他知道,她现在虚得很,多睡对她来说是好事。
可她也太能睡了,他又忙得很,哪有时间等她自己醒来,便推了推卢阳。
她两只点漆般的眸子,迷迷糊糊的,像只小鹿一般,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慕连起硬起心肠,不去看她被铁锁箍得发青发紫的手腕,将粽子放到她手边,便转身就走。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比以往都要响亮,显然是卢阳要留住他有话与他说,可慕连起只是略顿了顿,随即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去找了魏子恒的弟弟魏子峰。
和强壮的魏子恒不同,魏子峰偏瘦,他所擅长的也不是实打实的外家功夫,而是以轻功和暗器功夫见长,尤其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端的是箭无虚发、犀利无比。
慕连起的轻功便是和魏子峰学的。
他在水榭那里找到了魏子峰,让他在水谢前的湖泊里,划上一叶小舟带他去游湖。
魏子峰的手指纤瘦,却有张力,虽然今天的风大了些,但他却将小舟划得很稳。
慕连起迎风站在舟尾,风吹起乌发,也将他身上的茧绸衫子吹得飘起来,衣袂翻飞,发丝轻扬,将那一张小脸掩映得不知有多俊美。
连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都美到了极致。
魏子峰暗暗打量了慕连起一眼,眸中神色不明。
过了一会,只听慕连起问他:“如何?”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魏子峰却听懂了,他摇了摇头道:“也不知蚕蚕姑娘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在离府的当天便被人射了一箭。”
他又问慕连起:“公子可知蚕蚕姑娘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如果能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也许能查出来,可这样没有方向去查,犹如大海捞针啊。”
慕连起答应过卢阳不说出她的秘密,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卢阳家住何方,以前不问是怕提起她的伤心事,现在不问,是他还没想好要拿她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卢阳在他面前飞走的时候,他有多么害怕。
他才刚刚在卢阳身上找到一点家的温暖,他太想紧紧的抓住了,因为从未享受过,却突然拥有又突然消失了,才会特别恐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他再也不想经历。
慕连起沉着小脸,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
专心致志划舟的魏子峰,偶然间回头看了慕连起一眼,那一眼,格外的高深莫测。
慕连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点也没有发现魏子峰的异常。
两人在水榭分别以后,慕连起突然想起装粽子的碟子还在卢阳那里,也不知道守在门外的丫鬟有没有收走,如果没有收走,卢阳拿碟子做傻事威胁他怎么办?
慕连起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没命的往卢阳那儿跑。
在他身后的魏子峰则悄悄的去找了范宏。
等慕连起跑回关着卢阳的屋子时,一看清眼前的画面,那根绷着的弦突然就松了,却另有一股愤怒在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