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付某既然敢带着延松孤身留在郡王府,郡王以为……付某没有做好别的准备吗?”
范宏脸上的胸有成竹,还有他话中带着的警告,就连什么也不知道的郡王太妃和慕连笙都感觉到了。
郡王太妃是个软弱又没有什么见识的人,她出身小门小户,是前任蜀王妃为慕连樘父亲随便找来的一个妻子。
她嫁给慕连樘父亲的头几年,还一直居住在成都府,时常受到身份比她高出许多的妯娌小姑等人的排挤。
她又不得慕连樘父亲喜欢,觉得她不仅窝囊,无法成为夫君的助力不说,还让她夫君因为她的无能,而被兄弟子侄伯父什么的挂在嘴边日日嘲笑,便更加的不待见她。
她也一向逆来顺受惯了,性子越来越怯弱,话也越来越少。
慕连樘对郡王太妃虽然还算尊重,却和他父亲一样,事事都不喜欢与她商量,所以她对慕连起和范宏是一无所知的。
她对范宏敢这样和慕连樘说话,除了有些疑惑范宏胆大外并没有太多想法。
而同样不知情的慕连笙则是怒目而视,愤而起身指着范宏斥道:“大胆!你敢威胁我父王!你算个什么东……”
“笙儿,不许无礼!”岳氏眼皮一跳,急忙喝止慕连笙继续辱骂范宏。
“还不快坐下,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她和慕连笙打眼色,眼里是慕连笙从未见过的严峻。
慕连笙向来听岳氏的话,哪怕心中极度不服不甘,也闭了嘴,气鼓鼓地从鼻吼里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慕连樘和岳氏伉俪情深,往往岳氏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此时听了岳氏对爱子的训斥,顿时一个激灵,从刚刚被范宏三言两语,震得有些晃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笑着对范宏拱了拱手道:“我儿年幼性情有些冲动,付大夫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无妨。”范宏大度的挥了挥手。他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会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计较。
慕连樘暗暗松了口气,他也知道小楼倒塌之后,将范宏和慕连起等人变相的软禁在春秋堂中,必然是让范宏心中不快了。
他有些后悔此举太过草率,没有考虑周全,如果真的惹怒了范宏,天知道范宏这个老匹夫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的诚意,我自然是相信的,否则也不会将你和延松父子接进府中。”慕连樘一幅推心置腹的语气,“既然我们彼此信任,我也不和付大夫藏着掖着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他为了显示诚意,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说了一通,把事发的始末详细的告知了范宏。
说完之后慕连樘又叹了口气,一脸‘我也是有苦衷的’神情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原本也不是要怀疑付大夫,实在是这个婢女事关延松,我不得不查啊。”
又是那个该死的蚕蚕!
范宏一从慕连樘口中听到蚕蚕的大名,紧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许是有打消慕连樘疑心的原因,他一点也没有掩饰对卢阳的杀意,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这个祸害!当初我就应该让人多射她几箭,看她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