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在那之前公子就烦了蚕蚕才好,否则还不知公子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在大同府的时候得了范宏的叮嘱,自然不会告诉慕连起实情。
还骗慕连起道:“蚕蚕的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养好了就好了,不碍事的。”
慕连起脸上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松快了些。
他轻轻地捏了捏卢阳的鼻子,“蚕蚕,你听见了吧?这回可不要再吓得哭鼻子了,以后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他看卢阳懵懵懂懂的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心中又有些不安,想起卢阳一醒来就要写字,连忙吩咐思琴去备好纸笔端来。
又问付鸣广,“蚕蚕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她不太对劲?”
付鸣广言之凿凿的说道:“没事的,公子就放心吧,蚕蚕许是脑子还有些迷糊,也可能是太饿了,我已经让思弦去端吃的了,蚕蚕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就有精神,恢复得也就快了。”
慕连起点了点头,又去和卢阳说话,“蚕蚕,你是不是饿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再等等啊,思弦很快就来了。”
卢阳还是没有回应,许是觉得自己没有反应也不好,所以卢阳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个笑容落在慕连起和付鸣广的眼里,颇有些傻乎乎的味道。
这下付鸣广也察觉出些不妥。
他和慕连起对视了一眼,慕连起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之前在昭善堂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左海把卢阳拉走,卢阳一直指着自己的耳朵冲他比划,莫不是……
“付叔。”慕连起私下里是这么称呼付鸣广的。
他大惊失色,声音也有些抖,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蚕……蚕蚕的……耳朵,你看一看蚕蚕的耳朵,是不是……是不是受了伤。”
付鸣广不等慕连起结巴完,已经去查看卢阳的耳朵了。
看他们吓得都要打哆嗦了,卢阳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歪了歪头不给付鸣广看。
这个慕连起有时候实在迟钝,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她的耳朵出毛病了。
她冲慕连起和付鸣广摆口型:“没事。”
“你吓死我了。”慕连起捏了捏卢阳的脸蛋当惩罚她,“没事你白天指着耳朵比划什么?”
恰好思琴端来了笔墨纸砚,卢阳便由付鸣广扶着,艰难的坐起身来。
提笔写下一段透着似是而非的字:“我的耳朵暂时失聪了,估计再有个五六天便自己好了,你们不必担心,这是娘胎里带来的老毛病,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发作,发作的时候什么也听不见的。”
慕连起在卢阳写字的时候就凑过去看,因此他是第一个看完的。
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蚕蚕好可怜,难怪我白天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那个该死的慕连笙,非说是蚕蚕不懂规矩,害我也以为蚕蚕不听话,心里还有些埋怨蚕蚕不懂事来着。”
慕连起说着说着就自责起来:“原来蚕蚕是聋了,我错怪蚕蚕了。”
他真的很信任卢阳,一点都不怀疑卢阳所写的是不是真的。
他将卢阳写了字的纸拿给付鸣广看,问他:“付叔,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可有法子根治?”
卢阳的耳朵会失聪的真正原因,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卢阳压根就没打算据实相告,凭添慕连起的心事。
但这却恰好应证了付鸣广对于卢阳患有弱症一说。
因此付鸣广对于卢阳这乱七八糟的毛病,那是完全不惊讶的。
他也不会大包大揽的多事,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这等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最难治愈,形成病因的缘由千奇百怪,若是我胡乱用药,反而对蚕蚕不好。”
“待我日后再仔细观察一番,多查一查医书,有了一定的把握,再为蚕蚕医治,更为周全。”
慕连起也道:“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来。”
他越想白天的事情就越生气,“那个该死的慕连笙,蚕蚕没招他没惹他,他管的哪门子闲事?害蚕蚕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早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