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源心中冷笑,过了一会又缓缓说道:“承兴帝本就不是先帝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当年薛某在那反贼身边时,曾经亲眼见过先帝把玉玺交给了他。”
石坚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之色,他看了看薛东源,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薛东源知他心中所想,并不恼怒,“怎么?石兄也听过晋王用美人换玉玺的轶闻?”
石坚没有否认。
薛东源也不深究,那件事情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说来也好笑,承兴帝虽然是先帝的皇子中最不适合当皇帝的,可偏偏他命好,文有姜献,武有骆明杰,非要推他登上帝位。”
“他当上了皇帝,自然不肯再做一个傀儡,这些年间,薛某每次回京,总能听闻他和姜献与骆明杰有了嫌隙,甚至还要将大皇子立为太子。”
“可惜承兴帝没有大才,手里得用的人也不多,不管他如何反抗,也斗不过羽翼丰满权势滔天的姜献和镇国公骆明杰。”
薛东源讪笑道:“他们这些人还在明里暗里的斗法,却不知道慕连起的势力,已经在这十多年间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石坚猜测:“也许正因为玉玺是假的,承兴帝才束手束脚,不敢和姜献真的撕破脸皮。”
“极有可能。”薛东源赞同。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悄悄的说了些处理完慕连起之后的善后事宜,眼看着已经接近前方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年,二人这才闭口不言,彼此对视了一眼,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慕连起,且拿命来吧!
慕连起一年前来到大同府,本来是打算待一段时间便走的,可他待着待着就不想走了。
这里好啊,除了范宏便没有人管他,也没有岳凝雪日日黏在身边,延松延松的娇声叫个不停,还非要与他同寝,好几次他睡着之时她便爬上他的床,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而且这里还有好几个同龄的玩伴,真是把他高兴坏了。
他这一待就待了一年。
范宏怎么赶他都赶不走。
岳凝雪的密信也一封一封的送了过来。
这期间,被慕连起撇在崇宁的魏子恒早已在半年多前悄悄来了大同府,贴身保护慕连起。
随着慕连起一天天长大,范宏更加注意他的安危,魏子恒必须时时刻刻守在慕连起身边,近几天来更是严防死守,几乎是寸步不离,让慕连起很恼火。
慕连起知道范宏这几天有大动作,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知道归知道,慕连起可不是那等听话的乖孩子,被看了这几天,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这天多热呀,整天闷在府里头,连小伙伴们也不能一起练武了,实在无聊。
慕连起闹心得很。
他这几年的拳脚功夫可一天都没有落下,便想去看看范宏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他总感觉府中有人行踪诡秘的进进出出。
于是他把从付延松那里偷来的泄药下在了魏子恒的饭菜里,让魏子恒再也无暇顾及他,他又仗着有死士保护,竟独自一人跟踪了府中两个可疑的小厮出了门。
他也是年少轻狂,胆大包天,当初独自一人就敢从崇宁千里迢迢来到大同府,如今不过是好奇之下打探范宏在谋划什么事情,更是毫无惧怕之意。
他哪里知道,他一出府门,便被一直盯着付府的薛东源的人发现了。